“要不要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傅寒时低沉冷郁的嗓音从遥远车厢那头传过来,冷不丁像从地狱钻出来似的。
安锦一愣,心脏被他话音中的冷意惊得一跳。
“你打电话要说什么”
“如果他们再烦你,就没有命了。”
安锦的睡意一下就被吓没了,她猛地抬头,在暗夜中寻他。
“我能让安弼怀排进那个项目,我也能让他出来。”傅寒时抿唇,继续在昏暗中叙说自己的想法,他闭了闭眼挣扎着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他记得梁以晴之前跟他说过,如果他想跟安锦长远,就要学会剖出真实的自己面对她。
他想了想,继续说。
“你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如果别人伤害你,就睚眦必报知道吗”
“就算是我也一样,千万不能对别人手软,对别人软就是伤害自己。”
安静。
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男人微哑的嗓音和着窗外呼啸鬼叫的风声。
好像有悲痛的恨意悄悄混在这两句话里,不觉冒了头。
“你为什么这样说,是有什么感触吗”安锦将嗓音放得很轻,生怕怕吓到他。
她隔着黑暗看不到他,但是她想看看,于是支起身子拍亮床边的小台灯。
房车里突然乍亮,男人没有预料。
瞬间,他沉郁的神情和眼底漆黑的恶意在光亮下显露无疑。
她坐直身子抱着被疑惑又探究地望着他,乖巧在那等他回答。
仿佛没看到刚刚那一幕。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喉结不安地滑动。
他眼神躲闪,垂下眼帘不敢与她对视。
“我带着东森走到今天,经历很多”
艰涩地咬紧牙关继续说,“所以有这个感触。”
“那以前呢”她好像突然对他之前很感兴趣,抻着脖子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傅寒时神情凝滞,飞快瞥她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如果你想知道,我都讲给你听。”
“你想从哪开始听”
眉心好似不经意地微微皱着,刚刚松弛的脊背不知何时又重新挺得笔直,像株暴风雪前严阵以待的青松。
搁在小桌板上的手掌也不知什么时候紧握成拳。
他好像掩饰的很好,但是根本逃不过安锦的火眼金睛。
她爱过他,知晓他每个神情动作的含义。
在这一刻,安锦突然有些不忍心亲自剜开他曾经的伤疤。
于是她托着腮帮子眼睛转了一圈,“你什么时候准备创业的”
“从小就想做企业家了吗”
傅寒时不着痕迹松口气,从决定开始创业开始讲,把一路遇到的困难挫折,经历的失败,又如何艰难爬起来一步步让东森集团站稳脚跟的每一桩标志件都讲给她听。
其实有些事他已经记不清,只能眯着眼努力回忆。
两个人像朋友一样聊天,气氛平和友好。
安锦安静地听他说那些她不知道的过去。
她托着下巴认真地看他,时不时地接话,“然后呢”
“后来怎么了”
他之前在感情上处理得很无章法,但是安锦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好的领军人。
从一个个故事中,她能感受到他的热血,坚韧和永不服输的精神。
这大概也是最初他身上打动她的那些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