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东西缓步上山,走过那道长缓坡。
这条路,她已经独自走了不知多少遍了。
山里比楼宇层叠的城市温度低许多。
终于走到半山腰祖父祖母墓碑前,拎着尼龙袋的手已经被冷风吹的通红。
安锦缓缓蹲下,将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安静的望着祖父祖母的照片。
他们正看着自己笑。
好神奇,这一笑,她眼睛发热的厉害,就将她的眼泪给笑出来了。
安锦抽噎着,瘦弱的脊背在寒风中轻轻颤抖,慌忙低下头将眼泪擦干。
怕让他们看出来。
安锦两只手都沾上眼泪,眼泪怎么都擦不干。
她最终泄气,不敢抬头挪了几步紧挨着墓碑坐下,静默许久之后小声的说,“祖父祖母,我好想你们。”
她还小的时候,孤身来祭拜遇见许多或年轻或成熟的夫妻时,她曾经想过,有一日她也会带着她的丈夫来这里陪祖父祖母说说话。
让他们看看他。
想到这,眼前又起了一片水雾。
她紧抿住唇瓣不出声,怕被祖父祖母听到。
只敢在心里说。
我好像过得不好。
我结婚了,以为会幸福,可是好像不行,祖母,你说我是不是就没有办法幸福啊
如果祖父还在,肯定会拎着锄头去揍他。
她侧头趴着,眼泪洇湿大衣,脸被风吹得生疼。
“可是你们走了之后,没人跟我一伙。”
轻声呢喃,几乎被风带走。可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也忍不住,转身抱住冰冷的石碑失声痛哭,非常用力,就好像真的能抱住疼爱她的老人。
“没人站在我这边。”
“没人帮我。”
“我好想你们啊”
“为什么只剩我自己一个人啊”
他们三个人才是一家人,可他们先走了,只剩她自己。
再也没有人保护她,她只能靠自己,在长大的路上摔得鼻青脸肿。
哭到最后没有力气,手还紧揽着墓碑不放,昏昏沉沉自言自语,“就我自己了”
痛哭发泄后,她靠着冰冷的墓碑安静坐了一下午。
“这可真冷啊。”她手冻的发红生疼,搓搓放到怀里缓着,后背还不离开石碑,总有一个地方要紧挨着,“我以后也来这陪你们一起住行不行,你俩会不会嫌我黏人啊”
下山时,冷风呼啸掠过她将她黑色发丝吹起来,冰凉的空气顺着衣服缝钻进去。安锦不得不紧紧衣襟,将脸埋进羊绒围巾里。
下山短短的路,就像是她人生缩影。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清楚地认识到她似乎只能孤单、独自走过漫长的人生路。
下山之后安锦回到和卫也分开的地方,果然卫也已经等在那,正放倒座椅在车里睡觉。
安锦走过去敲敲玻璃窗,等一会儿卫也才睡眼惺忪的起来,迷糊着忙把车锁开了,对她摆手让她上车。
上车之后安锦没忍住,跟他说在车上睡觉危险,卫也忙解释,“后头窗户都开缝了。”
安锦才止住,望着他欲言又止,卫也见了连忙抹一把脸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你刚刚订酒店了吗晚上在哪休息”下山时安锦才想起来两个人来的仓促。
“我正想说这个呢,我不知道你想住哪就没订。”
“可是我回家住,那我给你推荐个酒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