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路的家伙这时候倒是不说话了,一米九几的大个子站在巷子里显得环境逼仄不少,日日夜夜思念的故人就站在你面前,你看着他垂下那澄澈通透的蓝眼睛,手里还可笑地端着那盘金鱼蛋糕。
一路狂奔,蛋糕倒是完好无损,连勾勒金鱼的奶油花边都安然无恙。
最强好好的护着它。
意识到这点的你喉头哽塞,忽然不敢继续看着这份蛋糕,只能别过脸。
也许是五条悟本人过于亲密仿佛完全没有间隔四年的时间差,也许是那些活泼话语,总之你开口也难以遏制地有了活力,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白发男人要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
气血喷泉似的上涌使你脑袋气到发烫,几乎是口不择言地喊着。
“你完全不在意吗,要是被发现和诅咒师有联系会怎么样,你不是正在走教师程序吗”你尖锐的尾音回荡于巷口,声线颤抖着,眼睛紧盯着五条悟的鞋尖。
“不是刚继承家主不久吗,为什么要一脚踹碎落地窗啊,这不是超级显眼吗,就算是抓捕也可以等等,大庭广众之下喊出这种话、不就会和我扯上关系吗”
你像个气恼于优等生儿子和淤泥垃圾掺和在一块的老母亲,就算这个淤泥垃圾指的是你自己。
可能是四年分离真的让你有了变化,学生时代都没和五条悟吵过架的你这时候居然嗓子硬了起来,紧握拳头指尖用力到毫无血色。
“既然都猜到了是我。”你深呼吸,“那就,不要过来啊。”
“和诅咒师有关系,怎么都不是好事吧”
视线倏然一暗。
4
四年有多久
一千四百六十天,三万五千零四十个小时。
一直以来强行忍耐的、最骄纵任性却也在你叛逃之后最理智克制的少年,跨越时间复活于这具已经是大人的躯壳,舌尖沸腾的是委屈与埋怨,发紧的喉咙肌肉艰难挤出细碎的声响。
五条悟抓住了你,那么高大的个子佝偻着塌陷,你于那场苦夏灾祸中最为放心的人将额头砸在你单薄的肩膀,险些将你锤进地里,柔软的发丝戳着你的锁骨,你看见已经成年的故人宽厚流畅的肩胛骨线条。
咒术界最强将自己扔进污泥中。
你睁大眼睛,原本想说的话抵着舌尖无法吐露。
“我讨厌你。”
他声音沙哑,不似你记忆中的清朗。
被你以放心的名义舍弃的人单手抱住你,另一只手安稳托着那盘蛋糕。灼热气息融化于阴暗小巷,斜射的光线似某种可以梳理剪断的金色丝线。
无法被穿透的高墙截断半缕光面,于空气中形成割裂现在与过去的朦胧光痕。
你们站在暗的一边,昏暗吞噬相拥的身形。
“凭什么对我这么放心,凭什么就这样把我们扔掉了。”
最强的五条悟,在你面前像淋了雨湿漉漉的小狗。
他从未对你的叛逃释然。
就算你们分离的时间,已经超过相处的岁月。
“全部全部你都不要了,送你的戒指没有了,你给我的红线没有了。”
他像个阐述自己委屈的孩子,在这一刻完全抛弃立场身份,专门控诉你罄竹难书的罪行:“没有四人合照,没有海边烟花,没有一起去逛下一次夏日祭,没有给我捞金鱼”
“你什么都没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