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那些怪物,我该怎么保护她呢,先生。”
恶意的呢喃骤停,仿佛被烧灼般烫了回去,缩回大义脊梁的裂缝。
女人惊恐到战栗的话语还在继续“我得保护她才行,那些看不见的怪物有什么办法驱除吗,灵水,符咒,香囊我可以买的,多贵都行”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贫苦渔村的女人没有姣好的容貌,海边长年的风吹日晒使她皮肤暗沉粗糙,烈日晒出劳作捕鱼的斑点。
她骨节粗大的手猛地想要拽住夏油杰的衣袖恳求,又在指尖快触及的刹那堪堪停下,带着怕冒犯他的怯懦。
“求求你,救救她、或者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样都好”
在黑发少年怔愣的注视下,滚烫的、炙热的莫名之物逼退那苦夏蝉声,贴合夏油杰凸起的喉骨,让咒灵操使不自在地别过眼去,含糊回应女人的问题。
他说了什么呢
好像还是那一套说辞,在单身母亲过于热烈的目光下特级咒术师的态度微不可察软化,当着她的面放出更为强大的咒灵清扫这一片区域的诅咒,顺便轻抚昏迷孩子的额头,输送咒力帮忙理顺紊乱的稚嫩力量。
顺便,夏油杰在心里默默强调只是顺便,在女人千恩万谢鞠躬告别时抬手,将吸吮攀附她小臂的蝇头一击击溃。
他很久没做这种事,以至于真的做出来后自己都默默盯了会儿不听话的指尖,再弯曲指节将这只手塞进口袋眼不见为净。
“妈,这周末我会回家不,不是带女孩子回家给你们看。”
在包厢里等待的夏油杰趴在桌子上,胳膊肘抵住桌面掌心托腮,难得懒散神情地给家里打电话,热情的夏油夫人在电话里调侃自己整天忙碌的儿子。
血缘亲眷的声音似绳索拉住咒灵操使的脚踝,浮涌于夏日热浪、蝉声嘶鸣的少年缓缓下沉,正论脊梁裂开的隙缝、任由萧瑟恶意穿梭的伤疤被糖浆似的情感触碰。
它蠕动着填满这摇摇欲坠的正论,维护少年过于纯粹也过于尖锐的理想。
“我在等人吃饭,不是悟。”
瞟了墙上时钟一眼的夏油杰声音慵懒,这个年纪的少年在面对许久不曾联系的父母时总会带点不自知的依赖。
未来有两天空闲的特级咒术师当然知道你升为一级的事,脑子里过了遍前两天挚友提出来的庆祝方案真是奇迹,那家伙居然会在意这种事。
“那你在等谁”
随意扎了个丸子头,一半发披在肩头的十七岁咒灵操使随口回答父亲的问题,他轻弹一下陶瓷杯具,在清脆回响中应道“我在等”
“刷”
木制拉门移动。
包厢外热闹的酒桌、此起彼伏的喧嚣、酒杯碰撞的叮叮当当、社畜抱怨上班压力的酒醉呓语风暴席卷入安静的室内,又在下一秒模糊消散。
夏油杰突然生出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这对咒术界内顶尖的特级咒术师而言是难得的体验,可它扎根于心间不肯枯萎,仿佛这就是它最后的安全区。
他转头看你。
3
来人的左脸贴着块纱布,它的边缘是红与黑混合的狼狈脏迹,蜷起翻折的一角下隐约透出模糊的、结痂的伤疤。
你看起来像是翻山越岭与咒灵搏斗,闯了八十关卡才见到居酒屋包厢内公主的骑士殿下。虽然脏兮兮,但在夏油杰惊异地注视下不好意思地挠脸,悻悻笑着关紧木质移门。
长发凌乱黏在一起,面容也混着血与尘埃,你用手背胡乱一抹,几乎要成为你出场特色的红没有如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