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大口大口地喘气。虽然萧白会杀人,可她不得不承认,呆在他身边会有很大的安全感。
见黛玉不吱声,萧白也不再多问,而是直接将她拉回刚刚的房间。
房间里的桌子上,还放着几样热腾腾的饭菜,想来是他端过来给她的。然而黛玉并不领情,她并没有忘记小虎子死时的惨状,直接坐上床榻,摆明了要送客。
然而她低估了萧白的决心,他并不出去,反而径直走过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好了送你回扬州,你要去哪也得等到了扬州再说。”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要逃离的事,黛玉一点都不觉得亏心,反而冷笑道:“我要走不是很正常吗任谁知道同行之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匪徒,也会先逃命要紧。”
“那就请吧”萧白对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好像是有点生气,不再是以前那样任由她挖苦,他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想到刚刚那些乞丐的恶心样子,黛玉更觉后怕,根本不敢再单独踏出客栈半步。可面前的萧白又一副赶她走的架势,眼下她被架在半空,进退两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再加上萧白的双眼还一直盯着她,摆明是要她低头。黛玉心中渐渐生出委屈,泪盈于睫,只差一点就要扑簌簌掉下来。
“不过是个宵小之徒,为他掉泪实在太过愚蠢。”良久,就当黛玉受不了他的目光,想豁出去一走了之时,萧白适时开口劝到。
乍听此语,黛玉只觉心中怒火更加旺盛,不由斥到:“我到不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做出救蚂蚁那样珍惜生命的难得之事,会是一个宵小之徒”
话到此处,她又想起小虎子死前的惨状,更加悲痛起来。“他是那样的单纯可爱、天真善良,为了能帮到邻居爷爷,不惜天天磕头,求天上的仙女帮忙。以致于在河边看见我时,还以为我就是仙女,以为自己的祈祷有了回应,别提他当时有多高兴。可是下一秒他就死于你的剑下,变成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他的父母还不知会怎样悲痛呢。”
此时的黛玉,一双含情目里充斥着各种怨怪和伤心。望向萧白时,不由得让他心神一窒,情不自禁的软下口气:“你说他叫你什么仙女”
“是啊,当时他误以为我是天上来的仙女,这才拉着我说了许多话。”
“那就是了。”萧白沉吟到:“这一路行来,你都穿着男装,虽不像个男人,可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个女子的,多数都是常与人打交道的生意人。那个小孩子按你说的,他生活在闭塞的村庄,还只有八九岁,缘何一眼就能认出你是女子”
这话说的详细,黛玉听着也反应过来。当时她大概是以自我身份代入,完全没注意到其中的不对劲。在萧白这个局外人的耳中,反而更容易发现其中的问题。
然而面对萧白的发问,黛玉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样回答。反而因这些天她的行为,难得的有些窘迫起来。
“自然不会是因为你美貌无双。”萧白看了她一眼,放弃为难她的打算,自己接着说下去。
听他否定自己的容貌,黛玉身上的傲气发作,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她自己心中也知道这话有些道理。
从棺材里带出来的病体,日夜赶路的辛劳,再加上风餐露宿,也没有玫瑰膏子等物什的保养。这诸多问题,的确会第一时间反馈在一个人的脸上,再加上这些日子,她也的确在刻意模仿男子的行为举止。小孩子又大多是视觉动物,不太会运用仔细观察这种技能,这件事大概率是有别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