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临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了,身后的鼓乐从一出孟府的大门就吹打上了,很是热闹。
葭月听到鼓乐声隐隐约约传来,转身进了乔舒念的闺房,房间里已经围了一群婆子丫头,只等着眼前这位主子什么时候放下手里的佛经,开始梳妆打扮穿嫁衣。
“小姐,小姐,将军快到了”葭月喜滋滋的高声叫嚷了起来。
乔舒念端着华严经的手忽然抖了一下,眉头轻皱。顿了一下,也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鼓乐声。
“小姐,将军快要到了,我们快更衣吧。”蒲月柔声催道。
迎娶的花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乔舒念这个新娘子还一身素服,妆也没上,衣也没换,只蠕动着嘴唇低念着佛经,大红喜服就摆放在她的眼前。
“再不换衣就来不及了,小姐总不能这个样子嫁人吧,传出去让人笑话。”身后的婆子也劝道。
乔舒念默默想了一下,的确是不能这样嫁人的。合上了华严经,便道“天冷,我这身衣裳就不脱了,喜服套在外面就行。”
后面站着的婆婆听到大小姐终于发话了,急忙拿起妆台上的胭脂就要往乔舒念的脸上扑,旁边的一个丫头也打算拆了乔舒念的发髻从新梳。
却都被乔舒念拦下“反正是要遮盖头的,这些就不用了。”
葭月道“小姐,发髻得梳高一些好戴喜冠呀。”
喜冠是纯金打造的,上面一只貌似在翱翔天际的大凤凰,嘴下衔着三颗珍珠吊坠,鱼翅飘逸,栩栩如生。如此高大华丽的冠若没有高耸的发髻,还真难以匹配。
但乔舒念依旧说不用了。
那婆子从没见过哪家姑娘像乔舒念一样,嫁人不打扮就上花轿的。
便扯起大嗓门,高声道“哎呦我的小姐,谁家姑娘嫁人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结婚一辈子就一回,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嫁人也是费心力打扮的”
蒲月见小姐实在是不愿意,知道不能勉强,再拖下去肯定是要耽误时辰的,便道“我们小姐天生丽质,不用粉脂照样惊为天人。但小姐的衣服还是要换的,小姐要是怕冷,我拿个手炉给小姐暖着,等进了将军府也就不冷了。”
蒲月说着伸手就要去解乔舒念的衣扣,却被乔舒念用手按下了。
默默片刻,蒲月与葭月相视,花轿马上就到乔府跟前了,在这么僵持下去耽误了吉时更不好。
便不再执着让乔舒念上妆打扮了,无奈蒲月从葭月手中接过喜服,两人左右帮着穿好。幸亏喜服宽大,这才直接套在了外面。
凤冠也是直接戴在头上,发髻都没有重新盘,蒲月怕小姐走路凤冠会掉下来,便用红色的细绳稍微绑了绑紧,便直接盖上了双喜盖头。如此草草便完成了新婚喜妆。
仆人们也都很诧异,为什么他们的大小姐受伤前后判若两人。以前不是非常喜欢孟将军的吗,甚至还经常等在孟将军会经过路上,只为远远看一眼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孟遥临大将军。只要听到孟将军会来府上,也会躲到一边偷偷观望。
可受伤后,足不出户,提也不提孟将军了,就算旁人提起,她也是很不高兴的样子,成天抱着佛经看,一本华严经书页都快翻烂了。就算孟将军来府上看望她,她也是以病容憔悴不见的。
现在要嫁给孟将军了,成婚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连打扮都这么敷衍。
婆子们摇头叹息,蒲月和葭月都没再开口说话。只要小姐能安然嫁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