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是神殿内的主人。
最初的时候,世界意志选择并塑造他成为完美的神位继承者,最好的继承人应当无牵无挂对世间一切都了无牵挂。
他诞生于帝国少将最光辉的时刻,被所有的帝国人民所喜爱,只是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帝国少将无故失踪之后,时衍便看到那些曾经极尽赞美他的帝国人民用最恶毒的话语诋毁叫嚣着想要他和他的母亲统统去死。
这其实是世界意志计算好的一步,时衍应当对世间了无牵挂,然后走回神殿之内接任神位,成为最高位置上不近人情的神明。
但是变故也在这时候发生。
时衍的母亲被因为帝国战败的愤怒冲昏头脑的帝国人民以叛军家属的身份架在了中心广场的十字架之上,那天她一身白裙蹁跹,火焰从裙摆慢慢地灼上女人的身躯,她自始至终都只是平静地开口。
“我丈夫没有叛国。”
时衍站在中心广场最边缘角落的位置,他近乎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到了一个柔弱又坚韧的生命,火焰跃然至女人脸上的时候,她朝着男孩的位置看了过来。
时衍看不清她的口型,只是远远地似乎看到
她笑了。
瘦弱的小男孩身旁慢慢地弥漫起一点烟雾,唐琏出现在他的身旁。
他是被世界意志从一开始就选定的,在时衍甚至并不了解自己所要遇到的是什么时,他就已经认识了唐琏。
他偶尔会往返于神殿与帝国之间,在对世界的认知尚且不清晰的时候,世界意志就已经将他的道路完全规划好,从始至终世界需要的都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
母亲被架上十字架的那一天,时衍罕见地主
动离开帝国去往了神殿。
他一直是沉默寡言又听话的性格,唐琏也不在意他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时衍在山上山下的路途中一直往返着,他站在山下的河边,垂着眼一言不发盯着河流的表情就好像是想要钻进去。
直到河流边缘的位置飘过来一个不明的东西,四周围似乎都被鲜血染红,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孩。
时衍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瞬。
他一直没有动作,直到那个襁褓慢慢地飘到了时衍不远处的位置,小男孩顿了一瞬,他犹豫着伸出手去,将那个小孩从河里捞了出来。
小孩子的生命迹象已经变得有些微弱,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脸色惨白惨白,就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脚腕处有被啃咬过的伤口,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小孩子紧紧攥住了时衍的手指。
就像是抓住了世界上最后的救命稻草。
时衍怔然地看了一会儿。
他其实并不在意世界上的大多事情,按照所有人设想好的那样去成长生活,然后失去所有。
从始至终,他都一无所有。
如果说,他能够抓住一些什么东西的话,迄今为止,只有这个趴在他怀里呼吸微弱的小孩。
唐琏站在时衍身后的位置,表情似笑非笑“是个小孩啊”
时衍将怀里的小孩子抱紧些许,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轻轻按压着让小孩将水吐出来,他头也不回。
“是我的。”
世界意志并不理解时衍莫名带个小孩子回来是做什么,时衍只是说,多个灵魂供其驱使不好么
之后的神明候选也都是个巨大的幌子,几乎是以一种养蛊的方式收集了很多优质的灵魂,为的只是碎裂灵魂以利用于游戏副本的承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