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仿佛是被冰水从头浇下,凉得彻底,指尖颤抖得几乎要抓不住那几张信纸,恐慌不断吞噬着他的心脏。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苦还是说已经
他不敢往那个方面想,手下意识地狠狠握紧在腰间垂着的那个她送他的香囊。
“探风,立刻马上,派我们各地的人马去找七公主”
薄殷心急火燎,连地牢里好不容易抓住的江宪一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终于在巳时末,探风传来了消息“殿下,我们的人打听到,在晋州曾有一名女子去官府说她是七公主,却被侍卫当疯子撵了出来。”
薄殷噌一下站起来“备马,去晋州”
探风也知道那位七公主对自家主子有多重要,并不劝阻,领命下去备马了。
路上全是逃难的百姓,只有一男一女非常奇怪的反向雍州走去。
薄殷骑着马一路狂奔,只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就收回了目光,虽然身材一样纤瘦,但那女子身量比阿宁高些,想来不会是阿宁。
骑马需要大概半天的路程,薄殷压缩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晋州。
虽然说他这个五皇子不受宠爱,但放在京城以外的地方这个名头还是挺有用的,晋州府尹忙殷勤地奉他为上座,端茶倒水。
“将那个侍卫带上来,我有话要问。”
那个侍卫颤颤巍巍的被带过来,当即就跪下磕头“那女子衣物污浊不堪,头发凌乱,是臣有眼不识泰山,真没看出来那是公主殿下啊。”
薄殷听了他的描述心中一痛,他那么金尊玉贵捧在手心的阿宁究竟都遭遇了什么啊,竟然沦落至此。
“你可知她后来往哪个方向去了”
侍卫努力回想着,凭记忆指了一个方向。
薄殷深呼了一口气,立刻站起来带人朝那个方向去找,府尹也连忙派晋州城里的侍卫捕头们帮忙搜寻。
“诶,我好像见过这画像上的人。”一个大婶指着侍卫们举着的画像嚷嚷着。
薄殷灵敏地听到这句话,激动的上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在哪见的”
大婶被看起来这么有权势的人问话,有些迟疑了“其实我也有些不确定她蒙着下半张脸,眼睛倒是和这画上的人一模一样。”
“无妨,告诉我,你是在哪见的”
“就是我从雍州到晋州的路上啊,因为我们都是往这边走的,她和一个小伙子往反方向走挺引人瞩目的,我就上前搭了两句话。”
大婶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她说她爷娘还在雍州城,她和她阿弟才不得不回去。”
薄殷瞬间想到了自己在来时看到的那个往雍州走的身影,心跳加速几拍,当即就喊来探风“走,回雍州。”
又是骑马狂奔,他在心中不断后悔,若是当时下马拉住她就好了,他就不该只凭借身量来判断,说不定是阿宁为了躲避什么人故意在鞋里垫了什么东西呢。
这是第五日,他一想到阿宁在宫外颠沛流离了五日,心痛的就快要窒息。
快入冬时的天黑的很早,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到了戌时,天色已是一片漆黑。
薄殷远远的望见城门口处拦了两个人影,女子衣服脏污,头发扎成一个低低的马尾辫垂在后面,即使被蒙住了下半张脸,也能看出来她面色一片苍白。
再近些时,他清楚的见到那熟悉的绝色眉眼,分明就是他的阿宁
薄殷心头大震,却在下一秒看见他的阿宁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