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的铁门缓缓打开,骆新那双阴郁的眼睛,赫然出现在正中央,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洛希,慢慢走近。
等待着猎物自动上门的得意忘形,让骆新似乎过分轻敌了一些。
“没想到啊,何洛希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何洛希轻笑了一声,却只是远远地站着,抬手撩了撩头发,有意无意地将袖子展示给骆新看。
骆新看见何洛希的袖子上,已经没有了那枚贝母袖扣,脸上一闪而过的庆幸,不言而喻。
桌子的旁边,有一个看起来还算新的纸箱,看样子应该是何意山先收拾出来的。
何洛希缓缓走向那个箱子,慢慢地将那盖子取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陆余敏那个有些上了年头的深红色日记本。
她随手就要放进去,却又从里头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来。
很显然,照片上一男一女的那两个人,女的应该是二十刚出头的陆余敏,而那个一眼就看出比陆余敏要小上好几岁的男孩儿,何洛希总觉得有点眼熟。
应该不可能是何意山,照片上那个抱着陆余敏手臂的男孩,至多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但这个人到底是谁,何洛希却感觉是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原本想把日记本放回原处的何洛希,瞬间改变了主意,转身将本子塞进了肩上挎着的托特包里。
何洛希大致地在盒子里又翻了一阵,并没有找到有关陆余敏有用的东西,于是把物品归拢好,放回了原位。
做完这一切,何洛希走出屋外,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存在于陆余敏待过的空间,她总是会不自然地觉得,陆余敏还活着。
包括气息,包括音容笑貌,总是在何洛希的脑海里萦绕着,挥散不去。
何洛希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坐上后座,她就将那本日记本放在膝盖上展开,阅读着其中的内容。
一开始的十几页还算正常,直到陆余敏提到了班上的一个学生
“沉默,寡言,内向,敏感,一个小女孩儿,且我也知道她总是有很多的话想跟我说,但我每次一靠近,总觉得她浑身长满了拔不干净的刺,就像是她那个近乎偏执又有点刻薄的母亲。”
看着日记里,陆余敏用这样的字眼形容别的母亲,何洛希不禁在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她竟然还有脸说别人当妈的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