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处,苏如意还在,在医院还好吗”
说完,何洛希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心慌。
而正站在走廊尽头窗边的陈世光,食指轻轻弹出了手上的烟灰,看向护士证拿着治疗盘走进的那间病房,随口应道
“嗯,在呢”
“那您帮我看看,她的无名指和拇指的指甲盖还在吗”
说到最后,何洛希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嗓音在发抖。
“哦,你说这个呀。”
陈世光接听电话的神情,忽然放松了下来,安慰着何洛希,让她放宽心。
“她的左手是有这两处伤,怎么了吗”
何洛希的余光扫了一眼吴向生手中替她捏着的那个信封,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
“刚刚,我收到了指甲盖。”
听筒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尔后就听见陈世光在走廊上快速奔跑起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他刻意压低音量的忠告。
“小心点,注意安全,她的事也就不要再管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何洛希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茫然。
“我们一直信仰和依赖的力量,却无法解决这个众所周知的问题,只能够一味的逃避,劝说我逃避吴向生,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何洛希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她从小到大都很少流泪,但不知怎的,在吴向生的面前,她总是变得格外脆弱,甚至有时候都觉得有些矫情。
譬如现在这个时刻,何洛希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转过身去,扑到吴向生那并不怎么温暖的怀里,好好地哭上一场。
然而现在,却不是何洛希应该矫情的时候。
那格外可笑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何洛希拎着那袋从便利店买来的食物,从吴向生的身边走过,按下了电梯按钮。
而吴向生低沉的嗓音,却在何洛希的身后,渐渐响起。
“放心,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即使信仰在向内崩塌,但不可抗的外力因素一直存在,那不妨我们就借助这股外力,好好地修一修这破败不堪的内心。”
话音刚落,电梯门像是计算好了似的,应声打开。
“走吧,我们回家。”
吴向生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破天荒地生出一股暖意,何洛希怔怔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有些无法理解他的反复无常,和这突如其来的慷慨发言,与一个半小时前在天台上禁止她靠近的那个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吴向生又再次缓缓开了口
“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听听我的意见。”
说完,吴向生朝着何洛希,狡黠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