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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推着轮椅走在两人的身后,背后的衬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苍白的指尖无力地颤抖着,疼得几乎都快握不住轮椅的手推圈,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地,继续保持沉默。
因为事实情况是,吴向生脚上的缝线不仅裂开了,而且伤口还毫无疑问的,更深了。
比起先前第一次只是表皮的缝和,这一次还要将破损的肌肉组织缝合之后,再进行皮肤外层的缝合,即使局部使用了麻药,但是那股子从脚心直接冲到头顶的痛感,却使得吴向生浑身的肌肉都跟着抽搐起来。
但疼痛带来莫名的愉悦,却又让吴向生感到惴惴不安。
“这是出院小结,医生说,如果可以的话,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
说话间,吴向生已经将一张医保卡和那张a4纸递到了杨宁南的面前。
杨宁南吃惊地看着吴向生拿过来的东西,还有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叫喊道
“喂,吴向生,你不要得寸进尺嗷,你怎么”
杨宁南说着,顺手指了指一旁的何洛希,但当杨宁南转过头,发现何洛希正冷着一张脸望着他,立即识相地乖乖,结果无相声递过来的出院小结,灰溜溜地从病房里出去了。
“吴向生,你也真不错,见人第一面,就让他给你跑腿。”
“我看他不也挺乐在其中的吗,挺好的,乐于助人。”
吴向生现在怼人的话术,跟何洛希比较起来,那是有过之而不及。
何洛希不由得笑出了声,却透过没有完全拉上的床帘,瞥见旁边床的老爷子,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让护士定期消毒着手肘处的i导管1。
老爷子仰面躺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开始跟小护士碎碎念起来,这次受伤的全过程。
“我平时都是不怎么用这只有导管的手的,谁知道哪天怎么回事,菜刀一划拉,把手给切喽,灌关键这伤口还挺深,还得要缝针,你瞧这事儿让我给办的”
老爷子说着。似乎注意到了何洛希注视着的目光,尔后转过头来,朝着何洛希咧嘴笑了笑。
何洛希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生活的苦难留下的痕迹。
果真,过分的焦虑情绪,的确是庸人自扰。
匆匆办理好出院手续,杨宁南又自告奋勇地提出送何洛希跟吴向生回家。
看着杨宁南跑前跑后的模样,何洛希算是真正领会到了,吴吴向生口中说杨宁南乐在其中的含义了。
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何洛希几乎睡了整整一个周末,直到迎来又一个周一,何洛希望着早上第一位到的骆女士,便知道她这星期的心情都不会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