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父亲,咨询什么问题呢”
何洛希不断引导着安东的回答,但他后面语言的组织能力总有些混乱,何洛希整理了一下,才理解出他说的意思。
安东最后还拿出手机,想用拍下的照片跟视频,来向何洛希解释着他父亲似乎已经无药可医的心理疾病。
“就是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除了吃饭喝水,就总是神情淡漠地看着桌上放着的我妈的黑白照片。”
何洛希听到这里,心里猛然一顿,原本轻轻握着的拳头,也瞬间握紧。
除了那个小小墓碑下的一把骨灰,陆余敏存在于何洛希心中的形式,都不曾以一张遗照来展现。
“那您的父亲是采用哪种进食方式呢,是他自己吃,还是您喂给他”
安东继续摇头,将何洛希提出的方式都一一否决。
“都不是,我给他打鼻饲。”
“他三年前就不太能吃饭了。”
他说着,又打开手机相册开始找图片,找了半天,却没找到一张合适的,嘴里不停嘀咕着
“啧,这不行,这也不行,都拍的不行”
何洛希一直等着安东在她面前挑选照片,挑了十多分钟,直到他自己觉得实在找不出什么看着合眼的,才不容易放弃,略带歉意地跟何洛希说着不好意思。
“真是抱歉哈,我没找到给我父亲拍的很好的照片,下次,下次我把我的拍立得带来,那个拍的可好了,或者或者下次何医生下班之后去我家看看也行,我就住在写字楼后面供电局分配的老家属楼里”
安东说着,显得很是激动,而何洛希也只是客气地浅浅笑着应道
“好。”
安东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主动起身,依旧将那把椅子贴着地砖的缝隙给放回了原位,末了还不忘给那把椅子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又消了一遍毒。
“哦,何医生,交费是在哪里”
何洛希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门外看去。
“就在前台,各种付款方式都行。”
安东戴着紧紧包裹着皮肤的医用手套,指尖轻轻捏着门把手,回过头来又问何洛希道
“一小时事多少钱来着”
何洛希垂眸,声音懒散而又随意
“两百。”
安东一惊,不可思议地发出惊叹
“诶我听说您这里不是一小时得大几千”
何洛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手指自然地翻开下一位来访者的信息,另一只手抬起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太阳穴
“今天周一,第一位的特惠活动,打一折。”
安东恍然大悟,闻声站在门口,不停地朝着何洛希鞠躬表示感谢,而此时杨宁南的出现,将他带离了现场。
杨宁南对于何洛希的职责来说,除了前台跟助理,还有关键时刻的清场。
“杨宁南,下一位大概什么时候”
杨宁南低头,快速查看了一下就诊表。
“就在半个小时后。”
何洛希有些头痛地皱起眉头,正要转身关上门去,想了想又接着问道
“谁”
杨宁南看着就诊表上的那个名字,稍微愣了一下,尔后十分迅速地作答
“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