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劲家里很简陋,只有最基本的家具,一张桌子,几张木凳,还有个木制已经起潮的衣柜。
曲母神色好多了,没有一开始的病态,眸色都清明不少。
趴在床上,松垮的背部皮肤插着银针。
黄帝九针,在整个帝国没有几个医者会,需要极致的专注力、深厚的医法。
一套下来,绫烟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
曲劲递了一张纸巾过来,绫烟接过,把额头上的汗擦拭,声音平淡“最近有熬夜”
曲母脸上闪过一抹心虚,扣紧了手指,转脸不去看绫烟。
不允回答。
曲劲开口道“她说要织围巾,但都是十一点半就睡了。”
绫烟没作答,站姿极好,面色平静,目色淡淡的扫了一眼从商渡手上抢来的手表,从包里拿出一本医书,缓缓翻着看。
她不回答。
曲劲心脏一紧,曲母也开始忐忑不安。
曲母朝着曲劲使眼色,意思是让他问问,说说话。
曲劲抿了抿唇,张嘴道“绫烟”
“请保持安静,我要看书。”绫烟没抬头看一眼,继续翻着书,面无表情。kánδんu5á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曲母磕磕绊绊的想要说什么“唐唐小姐”
绫烟抬头,应了一声。
“您是生气了吗”
绫烟扯了下唇,轻笑一声没说话。
等到过去七分钟,她再次施针。
一共三次,等到结束后,天已经黑了。
绫烟一边把银针整整齐齐的放在针布上,一边说道。
“以后,你们去请别的医生看,我不会来了。”
曲母面色一凝,腾地坐起来,慌张的问“唐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治了是我不行了吗要是不行,你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我治,你这给了人希望,又泼一桶凉水,跟诛心有什么区别啊”
曲劲沉默不语,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盯着绫烟。
绫烟轻笑一声“怎么这会儿就怕死了”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蜜嗓不见有半分的甜,绵实而冷漠。
曲母也一顿。
“家里穷,小劲因为我辍学,花光了所有积蓄,我要是不挣点钱,那小劲怎么办啊”
“他才十八岁,还要上学,不能没有钱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绫烟反问“又不是我造成的,你跟我说,想让我同情你啊”
曲母含着泪“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母子”
“妈。”曲劲眼圈发红。
绫烟扫视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巡查一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唇角,拿着东西离开了。
“小劲,她是不给妈治病了吗”曲母连忙抓着要追出去的曲劲的手,问道。
这件事曲劲心里也没底。
绫烟给他母亲治病,本身就没有收取任何费用,就算是不治,他也没资格说什么。
可是
见过光的人,不会再想走回黑暗。
“我是熬夜了,你帮妈妈给她道歉,求求她,我以后会听她的话,不熬了,好好休息。”
这几次治疗,曲母明显感受到自己恢复了许多,有了生的希望,还是免费的治疗,她想活,她还没见到曲劲读大学,没见到曲劲结婚,没见到曲劲给老曲家传宗接代,她不想死
曲劲看了眼门外,按耐下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