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粗布短打,面容普通,脸上长满痘疮印子,一进来缩着肩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下脑袋瑟瑟发抖,眼睛只盯着地上的镣铐铁链。
“你叫高桥”
“是、是的大、大人”
还没等他说完,安行舟抢先下令,“林伍,卸了他的下巴”
林伍一愣,这不是对那些死士才用的手法么
因为怕他们牙齿里藏毒或者咬舌自尽才要先卸下巴留活口
疑惑归疑惑,手脚却很利索。
咔哒一声轻响,高桥痛呼一声翻着白眼软软地倒了下去。
安行舟拧起眉头,“痛晕的”
林伍笑嘻嘻地摆摆手,“不可能,卸个下巴能有多疼,我来瞧瞧”
说完伸出手指挠了挠他的眼皮,嘲讽地看着他,“呵装呀,接着装有本事别抖眼皮”说完冲他翻了个白眼。
在县衙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装晕,没用的。
就算是真晕了,他也有本事马上把人弄醒,手法老道得很
“高桥,本官有话问你。”安行舟示意林伍把他扶起来。
林伍可没那么斯文,薅着他的头发把人提起来了,“老实点,不然让你尝尝夹棍不醒也得醒”
他没好气地甩了两下,暗自腹诽,安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斯文了。
上刑最多上夹棍或者打板子,都不舍得把人打晕,连男犯都用夹棍
哪像马知县干脆利索,管你招不招,先来个红烙铁烫得人滋滋响嗷嗷叫。
高桥抖抖眼皮缓缓睁开眼,抬起手呜呜叫指着自己的嘴,眼泪哗哗掉。
“无需你言语,只要点头摇头即
可。”安行舟举起手掌示意他安静,脸色冷凝,“本官问你,高桥是不是你姓名”
高桥呐呐点头。
“撒谎”安行舟一巴掌拍在桌上,指着他语速极快厉声低吼“高桥是你的姓氏是你们宿真特有的姓氏”
一众衙差愣愣地看向他,不约而同低头看着用力摇头的高桥。
安行舟指指桌前的衙差,微微一笑,“你否认得太快了,你看看他们的反应,应该发愣,而不是急于否认。”
垣县地处偏僻,信息闭塞,一般人听到高桥这种姓氏首先应该是出现认知上的茫然,继而感到稀奇。
他也没听说过高桥这种姓氏,不过去京城赶考的时候听客栈里的行商吃饭时闲聊听了一耳朵,他们还当成笑话调侃来着。
高桥这时才愣住,眼里的懊悔一闪而过,他又垂下脑袋开始瑟瑟发抖,呜呜地哭,无声无助又委屈。
“本官不同你兜圈子。”安行舟抬起下巴看着那几个衙差,“景公子走之前跟本官提过一件事,宿真男子有个特点,你们褪了他的裤子就知道了。”
景公子走时同他说过,宿真男子在容貌上并不好辨认,但是他们有个奇怪的特点。
林伍满脸复杂地蹲下身子,示意其他人架住他,唰了一下褪了他的裤子。
“噫”他嫌弃地往后仰,唰了一下赶紧穿回去,“多大了还穿尿戒子笑死”
他还以为宿真人那话儿有啥不一样的呢,结果看见个这
衙差们哄笑出声,高桥眼睛像淬了毒一样在他们脸上扫了一遍。
“哟呵不装小白花了”林伍舔着牙齿森寒一笑,甩甩手腕掰手指,“在你爷爷我面前,这套不管用知道不大人,咱们县衙的特色也让他尝尝呗,他们那估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