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碗里的手擀面颜色微黄,上面铺着一勺干菇肉酱,边上码着几条小青菜。
“吃吃吃,小周子说这家的酱做得可好了,面也给得实在栓儿,要我帮你拌面不”
“不用我自己可以”栓儿抓着筷子搅得起劲。
“那行吧。”朱萸拾起两双筷子,左右开弓拌着自己面前的两大碗面,嘴巴也没闲着,“一会我们还得看铺面,你就带着冬生在县衙玩行吗”
小娃子来的时候很兴奋,逛了一会就累了,下午还有两家要看,不如让他们在县衙歇着。
有衙差守着出入口,安全问题完全不担心。
“行”栓儿满意地看着自己拌得很均匀的面,“那我得带些好吃的给月儿。”
“你们觉得先前看的那两家怎么样”朱萸一边往嘴里塞面条,一边发问。
吃了一口觉得小周子果然嘴刁,这家的肉酱做得太香了
吉祥和彩娟对视一眼,赶紧吞下嘴里的面条,“我觉得第一家还不错,铺子不大,后面也能住人,小是小了些,实惠。”
“那管啥用,巴掌大的地方,桌子都摆不下几张。”朱萸摆摆手,继续吸溜面条。
吉祥欲言又止,看她那豪气样,没敢反驳。
大家都是生手,其实应该从摆摊开始慢慢摸索的,这一下就跳到开铺子上,还要干个大的
不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么
彩娟安慰地拍拍吉祥手臂,斟酌了一番温声开口,“第二家原先是肉铺,其他还好,就是有些不讲究”
说不讲究都是委婉,后院到处都是猪毛,泥地被血染成暗红色。
门窗和墙又是血点子又是黑油垢,茅厕压根不能
蹲人。
要是重新拾掇得花大力气。
“嗯,那些不是事,要是实在找不到好的,大整就是。看看下午那两家怎么样,要是有更好的就不费那劲。”朱萸很快吃完一晚,手一推一勾,开始吃第二碗。
“朱萸姐,我想吃糖葫芦”栓儿指着街道对面走过来的老汉。
“那玩意贵得很,十文钱两口没了。”朱萸嘟嘟囔囔摸出钱袋,扬手朝扛着草把子的老汉招手。
一碗肉酱面二十五文,两个小家伙分吃一碗面能吃撑。吃完拌面,还能让摊主给舀大骨萝卜汤喝,多划算。
“客人要几串”卖糖葫芦的老汉灰白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一身补丁衣衫虽破旧却很干净。
现在糖贵,往年五文的糖葫芦翻了一番,在穷人居多的西街生意着实不好做。
东街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这边是另一个汉子的地盘。不过那汉子每天都要回去吃饭,他才趁着这小半个时辰过来碰碰运气。
“买四串给算便宜点不”朱萸笑嘻嘻地讲价。
“咦”栓儿茫然地望着朱萸,算上月儿也才三个人呀,为什么要买四串
“贵人今年糖价你是知道的,去年遭灾,这红果儿也难寻,小老儿真没挣多少”
老汉脸上的笑又卑微了些许,心想着实在不行就少一文吧,再不能多让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问问。”朱萸赶紧打断,数了四十个铜钱,老汉连忙用双手接着,连声道谢。
朱萸一把抱起栓儿,“自己挑吧。”
等老汉走远了,栓儿歪着脑袋问“咱们为什么要买四串呀”
“噫瞧你说的,我不能吃咋的”朱萸斜睨了他一眼,埋头唏哩呼噜把剩下的面吃完嘴一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