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憋了一晚上,苦思冥想也没想通昨晚的事。
“是姑娘发现的,她不是每天抱着元宝去河道么。”胡杨倒了一杯水放在朱萸面前。
“起初两天这些人很有干劲,后来不知怎的就懒散了起来。姑娘让姚婶去北边饥民营带着那边的妇人做活,聊了几天家常。”
朱萸恍然大悟。
姚婶这人特别会聊天,只凭东拉西扯就能从别人嘴里套出想要的消息。
“有人看见六子有时候半夜往南山去,过了很久才回来。还有人说看见南面山头好像有人影。后来姑娘拿了图纸给我打制手弩。”
“姚婶真厉害。”朱萸与有荣焉,“话说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胡杨笑意温和地看着她,“怕你沉不住气打草惊蛇。昨晚那些可不是普通的饥民,他们是逃兵。”
“难怪都有刀。”
朱萸点点头,不告诉她是对的,以她的性子,知道了可能真的会露出马脚。
“胡杨,我能学你那个手弩么”
昨晚那一箭让她叹为观止,隔那么远都能一箭射中眉心。
“为什么要学”
“我只有一把子蛮力,也不会武功。可是我说了要保护姑娘,我不想下次再遇到冬生那种情况束手无策。”
一说到昨晚,朱萸心里头就忍不住后怕。
满脑子都是冬生吓傻的表情和被大刀割伤的脖子。
“可以,我教你。”
“好”朱萸站起身激动地拍着胡杨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胡杨低头看着手上的杯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好兄弟么
河道边每隔一大段距离堆放着很多青石条。
一部分民工自己开始在加宽的河道边挖深沟打地基。
魏大福拿着长竹尺测量地基面积,舒映桐拿着设计稿纸认真核对。
“姑娘,昨晚看景公子伤得很重,今天好些了吗”
景韫言对村民来说算是自己人,逃荒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和信任,即使他身份成迷也没人特意去打听挖掘。
一身刀剑伤晕倒在地上,他们也只关心身体。
至于那些伤怎么来的,只要他不说,他们就不问。
“他”舒映桐放下图纸,抱了一根木头桩子查验,漫不经心的回他,“还能喘气。”
不仅能喘气,还能恶心人。
他得感谢那一身伤救了他。
一想到他一脸娇羞地叫她桐桐就想抬脚踹死他。
“那就好,昨天看他那脸白得吓人。可得好好补补,这男人要是身子亏了不养好,以后”
魏大福左右张望了一番,微微凑近舒映桐,用气声小声地说“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舒映桐闻言,皱起眉,偏过头。
“你在说什么东西。”
“嗐,我就随口一说。”魏大福笑得一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样,“嗯,负责么”
说完拎着竹尺哼着小曲迈着大爷步走了。
舒映桐抬手用力压了压太阳穴,收了图纸黑着脸往村里走。
“哎呀,桐桐,你回来啦”
景韫言笑容明媚,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欢喜地看着推门进来的舒映桐。
趴在床上无所事事,他已经无聊到用心分辨每个从房门口经过的人不同的脚步声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