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眼怔怔地看着他,大口喘息,神色未定。半晌,她微微动了一下,转身走了几步,将他的断臂拾起,用力砸进他怀里,凄声道“还给你你们待我如何,自己清楚又岂是区区一个断臂所能还得起的”
她说完,又从地上拾起他先前披在自己肩头的白衫,顿了一下,当即套在自己身上,系好,又道“一衣之恩,也是要谢谢的。”
白帝额上满是冷汗,沉默良久,忽而颤声道“你快走吧,不要留在天界此番举动乃大忤逆,若继续留下,只怕死罪难免。”
战神轻蔑地笑了一声,“不需要你假好心你们对我的举动便是仁义,我若不服,就成了忤逆天下居然有这样的道理何况我逃出去了,你们就敢说不追究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白帝低声道“寡人担保无人敢来责你,此事乃天界有错在先,你且下去吧,不要再回来”
战神退了一步,还是笑,此番却笑得风轻云淡“我若是害怕责罚,今日便不会大闹一场。纵有天大的罪过,你们一并加在我头上便是我总是孑然一身,又有何惧。”
她转身便走,推开殿后的门,外面喧闹不堪,想来门口早已聚集了众多的神将前来缉拿她,只是碍于白帝先前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闯进来。她面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低咒一声“鼠辈”
白帝知她一旦发作,那便是狂态毕露,倘若杀到天帝面前,便绝对是死路一条,自己无论如何保不住她,当下说道“你且留住。你恨天界负你欺你,总是要报复的,对不对”
她转头,目光灼灼,未置可否。
白帝咬牙站起,浑身战栗不止,血流如披。他抬手在断臂处按了两下,使神力封住伤口,不再流血,跟着却解开衣衫,露出胸膛,坦然道“负你欺你皆是寡人一人所为,出谋划策的亦是寡人,顺手取了琉璃盏给你做心的同样是寡人,与他人无碍。有昔日因,便有今日果,寡人日夜内疚,等的也许就是这一刻。你来,将寡人杀了,了结这段孽缘。寡人神识自会护你终生平安,不被天界所恚。”
战神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他。殿外喧哗声震天,那些神将显然憋不住,打算冲进来了,他的血滴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这一切的声音,听在她和璇玑的耳中,竟是万分惊心动魄。
不知过了多久,战神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为何想到将我化成这女子昔日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白帝惨然一笑,“你连你我曾相识一场都记起了”
她轻喟“我虽身在修罗道,为修罗魔神,然感君雅达高洁,与君倾心相交,原以为得一挚友,谁想罢了,这些旧事提它作甚,你且回答我。”
白帝怅然道“昔日我在天河畔长大,是姑姑将我抚养。她每日在桑椹树下织布唱歌,最终化为河畔的青石,再无神识。我此生也忘不了她。”
他提到古早的旧事,再也不自称寡人,而用了“我”。
这个回答令人出乎意料,战神没有说话。原来这容貌,是他一心挂念女子的模样,看着她,便譬如看到了那人的音容笑貌,聊此为慰。原来他常常去天河畅游,捡来稀世材料,众人皆以为他专心此道,谁想竟是个幌子,采铸剑材料是假,探望姑姑化身的青石是真。
战神长笑一声,推门走出,道“我可不是你姑姑你这窝藏私心,擅自玩弄旁人的帝王”
白帝急道“不可出去”
但话却说迟了,门一推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神将们一拥而入,眨眼就将两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