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颤声道“我不想再见你你快走”说完,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
禹司凤起初觉得十分冷,仿佛赤身露体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他浑身僵硬,全身血液都要结成冰一般。过了一会,漫天的风雪忽然又变成炎炎夏日,骄阳似火,烤得他肌肤几欲干裂,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烧着五脏六腑,苦不堪言。
恍惚中,似乎见到大宫主站在对面,对他微微而笑,柔声叫他“司凤,到爹爹这里来。那女子是你的魔,放弃她爹把一切都给你,你要好好的”
他满心感慨,上前叫了一声爹,大宫主脸色突变,就像当初他喝下情人咒的解药那样,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冷冷说道“你是谁谁准许你进来的”他微微一惊,眼前的人影忽又变化,身形窈窕,然而面容模糊之极,秀发上簪着一根金翅鸟的碧玉簪子。
那女子对他张开双臂,柔声唤道“司凤,过来,让娘看看你。”
他伸手欲去抓她,指尖刚触到她的衣袖,她却如同青烟一样散开,再无踪影。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大声呼喊,周围却只有茫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胳膊突然又被人用力抓住,手劲之大,痛得他一个惊颤。
眼前浮现出一张俊逸英武的脸,脸上有一道血红的长疤,令那人看上去很有些狰狞。那人把玩着自己的独辫子,忽而抬眼望他,目光犹如冷电一般,沉声道“哼均天环还给你们也无妨只是千年之前的帐,老子迟早要和你们算个清楚”
话音一落,眼前一切都变成了空白,四下里寂静无声。他茫然站了许久,忽然听见远方有人在嘤嘤哭泣,紧跟着,他似乎被人抱在怀里,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幽香。眼前的空白如潮水一般褪去,禹司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入目是自己卧室的青色蚊帐顶。
他真的被人抱在怀里,脑袋枕着那人的腿,脸上湿漉漉地,还有水滴不停地落下来。他勉强抬高脑袋,就见璇玑雪白的脸近在咫尺,她的两只眼睛都哭红了,还在不停地哭。一见他醒过来,她慌得脸色都变了,颤声道“司凤你、你怎么样哪里还疼吗”
禹司凤默默看着她,回想起前尘往事,只觉无比疲惫,半晌,才低声道“为什么不走何必留下来。”
璇玑颤声道“我不走绝对不会走的我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我死也不会走”
他苦笑一声,轻道“你不走,死的人只会是我”
璇玑只觉浑身一阵热一阵冷,一颗心也是一会攀上高峰,一会沉入深渊,她从未有过如此深沉的痛楚与茫然。一年多的时间,五百多个日日夜夜,换来的居然不是幸福相守,或许他也从未期待过她的出现。她还是那么天真,以为排除万难就可以快乐地在一起,只要她找他,他就一定会回来。
她错了,完全错误。
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这个人,只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判断他,要求他。他居然有着最深沉极端的个性,一旦受伤,就将她排斥在千里之外。他俩之间,是他主动惯了,但真正的禹司凤,并不是百折不挠的性子,除非她给予完整,否则他必定要退缩,避让。
璇玑慢慢捏紧拳头,低声道“如果你要死,我也会跟着你。禹司凤,你不要想逃开我。”她突然飞快抽出崩玉,霍地一下,在自己胳膊上用力划一道,鲜血犹如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大团的鲜血落在他脸上,他的神情震惊到了极致。
璇玑勾起唇角,轻声说道“你的情人咒发作一次,我就在自己身上砍上三剑,看看谁死的快。”说完将崩玉一横,在另一只胳膊上也狠狠划一道,完了还要在大腿砍上一剑,却被他用力抓住剑柄,阻止这种可怕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