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璇玑有些茫然。离泽宫很麻烦,规矩多,戒律多,连说话也不干脆,不晓得他到底在说什么。
副宫主又拿扇子扇了两下,最后在袖子上一拍,道“如今你也算圆满了,这样的跪拜大礼以后也不需要。起来吧。在外面生活可不容易,你自己要小心。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虽然不能再回故土,但不要忘了离泽宫还在后面护着你。”
禹司凤恭恭敬敬答了个是,慢慢站了起来。他显然心神激荡,双手微微颤抖着,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璇玑跑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笑道“司凤,这下可好了,再也没人会责罚你。你可以放心了吧”
他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嗯了一声,道“副宫主,弟子告退了。”
他抓着璇玑的袖子,转身就要下山,似是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忽听那副宫主笑道“诶,等等瞧我这记性,总忘事。你那面具既然被摘了,留着也没用,应当交还给离泽宫啦”
禹司凤浑身大震,猛然松开璇玑的手,眼怔怔地望着莫名的前方,良久,才苦笑道“请副宫主恕罪,弟子在高氏山与紫狐搏斗的时候,面具被她抢走,丢下了深渊。”
他又说谎璇玑茫然地看着他,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丢了”副宫主的声音升了一个调,眼珠子忽然骨碌碌转了两下,片刻,才笑道“那也无妨,丢了便丢了吧。司凤,说到底你还是离泽宫的人,和人家姑娘非亲非故的,不好总跟在她身边。你这便和我们一起吧,过两天回一趟离泽宫,和宫主把事情交代一下,再出来也不迟。”
禹司凤脸色灰白,死死咬着嘴唇,眼眸犹如最深的黑夜,望不见底。良久,方道“弟子遵命。”
璇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神情,仿佛是绝望与希望、痛楚与无奈浓浓地交织在一起,最后变成不知名的颜色,晕染在他眼眸里,深深地,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一样。
她心中一惊,喃喃道“司凤”
他回头,静静望着她。还是那种眼神,从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开始,他就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那碧绿的青草,湛蓝的天空,繁华缭乱的红尘世间,他都不看。看着她,只看着她一个人。
脸上忽然一热,是他的手抚了上来,手指犹如描绘最细致的瓷器一般,轻轻摩挲着她的眉眼红唇,像是要把她的容貌用手来感受,印进脑海里。
“璇玑。”他声音很低,十分轻柔,就像三月天里的春风,“我暂时离开几天。你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要保重。”
她还是不明白,既然是要离开几天,为什么他的眼神却是诀别一般的深邃。
他忽然凑近她,嘴唇擦着她的耳朵,喃喃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要知道,做人是很困难的。但你是让我心甘情愿的人。”
他低头在她面上轻轻一吻,像是咸涩的海风擦了过去。璇玑吸了一口气,抬眼看时,他已经和副宫主下山了。
不能让他走。
她心中突然犹如洪水爆发一般,起了这个强烈的念头。
他若是走了,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个拈花微笑的少年,总是耐心与她说话的少年,偶尔会脸红无语的少年,懂得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的少年。
不想他离开,真的不想。
杜敏行过来扶住她,轻叹道“璇玑,我们也走吧。你不要再干涉离泽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