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雪有些迟疑,虽然他仍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对面越来越黑的脸色,还是让他不得不谨慎。
终于,最后一块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碎片,反了光。
“临睡之前,他问我知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徐望“你怎么答的”
池映雪“我只记得他家里种茶,应该是南方,我就猜是浙江。”
徐望“这么肯定”
池映雪“随便猜的。”
徐望“对了”
池映雪“错了。”
徐望“”
池映雪“”
徐望“然后呢”
池映雪“我们就睡了。”
“话说回来,”池映雪像是才回过神,好奇地歪头,“小四金到底是哪里人”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追问”徐望想拿冰水泼醒他。
吴笙默默看窗外,很欣慰,原来在“恋商”这条食物链上,自己的下游还有人。
徐望坚信以况金鑫的性格,不会做出不告而别让朋友担心这种事,即便他想和池映雪结束,也该留下个说法,而不是让池映雪茫然乱猜。
凡事都会照顾别人感受,这是小况独有的温柔。
“再回酒店。”徐望当机立断。
池映雪一发现小况不见,就先给他哥打电话,开启了海陆空寻人模式,而后片刻不耽搁地奔过来找他俩商量。徐望不用想都知道,他在酒店房间里肯定一分钟都没多待。即便小况真留下了什么,估计那家伙也没注意。
半小时后,徐望的推理得到印证。
已被收拾整洁的酒店套房里,一个印着酒店o的浅色信封,静静摆在深色的床头柜上,醒目得像夜空里挂了个太阳。
徐望走过去捏住信封一角,提起来朝池映雪抖落抖落,要绝望了“这样你都没发现”
他刚醒的时候房间还没被清洁人员收拾,乱得要命,而且他那时候急疯了,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找人,谁还记得检查桌椅板凳。
不过现在的池映雪也顾不上反驳辩解了,伸手一把夺过信封。
信封没封口,只是象征性地折了一下。
里面的信纸只有一张,摊开来,况金鑫的字工整俊秀
小雪
我决定回家了。
自从毕业,家里人就在催我回去。我念大学的这几年,茶园一直是二叔、小姑在忙,我也该回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昨天我问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其实那是我希望你能问我的。如果你问了,我就会告诉你我家的情况和我对未来的全部打算,里面肯定有你不赞同的部分,然后我们会争论,或许我说服你,或许你说服我,或许我们有商有量,再重新做一份两个人的打算。
但是你没问我。
你说和现在一样就挺好。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和朋友道别,因为有些话,面对面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雪,我知道你现在是快乐的,我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但每天悠闲过着,舒服是舒服,时间长了,就把日子过空了。找点自己在意的事情去做吧。不是说非要奋斗,一点爱好就行,车,游戏,花草树木,鸟兽虫鱼,有喜欢的,日子才有滋味。
这一个月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信看完了,池映雪比先前更茫然。
徐望和吴笙一左一右,也把信的内容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