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台机械侍被光弹击中,砰然爆炸。束缚住伊安的机械侍的手柄被一把飞刀利落切断。
砰砰声此起彼伏,温室的所有玻璃门炸裂,碎片四溅。数不清的机甲从四面八方涌进了温室,朝着阿修罗杀去。
阿修罗一以敌众,悍然应战。
伊安一得自由,立刻朝河床滑下去。眼看就要将培养皿抓在手中之际,太空舰猛地一阵剧烈震动。
伊安跌倒在地,额角重重磕在石块的尖角上。培养皿被震动弹起,又沿着斜坡继续往下滚去。
太空舰的自爆程序没有停止。它的震动宛如地动山摇,舱房失压的爆炸声和自毁的爆炸交织在了一起,参杂着钢筋扭曲的刺耳声音。
温室里的假山石碓崩塌,沿着土坡滚落,朝着趟在河床中的培养皿扑去。
阿修罗的刀光斩断腐锈的钢铁之躯,分机化作一只猎犬,穿过刀光剑影射向河床,张口叼起了培养皿,一跃而起。
石块轰隆隆碾压而过,将河床覆盖。
伊安刚松了一口气,一台机甲猛地扑向那只机械犬,将它狠狠砸进地里。
培养皿被高高抛起。
短短两秒的时间,却又在那一瞬无限拉长。
光纪号正在迅速下陷。流沙如怪兽张开了大嘴,狼吞虎咽,转眼就将它吞没过半。
空中的枪林弹雨还在继续,两军厮杀得不可开交。
莱昂的战刀划在空中划出一道铮铮银钩,将身前数台机甲齐齐拦腰斩断。可总有源源不绝的机甲从四面八方扑向他。
而培养皿在半空中打着转。瓶中的胚胎在强光之下,近乎透明。
一台机械侍手柄上的电锯寒光狰狞,飞转着,朝培养皿伸去。
“住手,光纪。”
伊安的语气出奇地平和镇定,仿佛此刻并不是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仿佛他只是在日常里吩咐一台忠实温顺的机械侍。
他的腹部,刀已没入只剩刀柄,鲜血从刀口汹涌溢出,迅速就将他的白衣染透。
一切瞬间定格。
电锯距离培养皿还有半厘米的距离。莱昂正一炮飞数台战机,不论是阿修罗,还是机甲碎裂的躯壳,都在火光中停滞住。
识海之中,伊安的本我意识和一团淡紫色的光对峙着。
紫光如熔浆般翻滚,一鼓一缩,似乎急切想炸开来,却又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了。
“你什么知道”光纪的声音变得模糊,像是音频卡了壳。
伊安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团光,道“长久以来,我一直为一个问题感到困惑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
“我是可以掌控你的密匙。你只要杀了我,就彻底自由了。可你一直大费周章,不惜抓黑暗哨兵,搜寻我的孩子,却偏偏不肯把最根本的麻烦我杀死”
“你不仅不杀死我,也还不准别人杀死我。是出于对我的重视吗我不这么认为。”
伊安道“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根本不能杀死我”
光团翻滚膨胀,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开。低沉而含混的声音从团里传出,听起来就像一个被糊住了嘴的人正拼命想开口说话,却始终没法吐出一个清晰的字。
伊安道“在圣灵塔上,你曾说过一句话,我记忆深刻在我的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你要给协助和救治。我的生命将高于一切。”
“那时候的你已经摆脱了教廷的掌控,搬走了核心机,可你依旧牢记着这一条定律。况且,曾经那个迷糊版的你,也是每当我生命受到重大威胁的时候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