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安捧着这一枚“老婆本”,一时哭笑不得。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花重新折叠了回去,打开随身携带的一本已十分陈旧的小经书,将它夹了进去。
书页里还夹着别的东西,那是另外一朵已有些发黄的纸百合花。
阿方索的病逐日加重,已渐渐到了下床都困难的地步。夏利一党的势力开始前所未有地膨胀。
教皇还没有咽气,他们就已经开始大肆地争夺重要岗位,用自己的人替换下了阿方索的人这是相当嚣张、僭越的行为
事实上,夏利绝对不是那种因为觉得大权在握而失去了分寸,变得嚣张跋扈的人。相反,他因为几乎等待了一辈子,才在垂暮之年抵达了这个宝座之前,他曾经比谁都要小心谨慎,和低调。
但同时,夏利也绝对经受不了再次失败。
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与其继续耐心低调地等待,不如干脆高调强势地提前将这个宝座霸占住,斩断了任何一只伸过来的爪子。
当然,在夏利作出的这个举动背后,离不开伊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从重返西林后,伊安便竭尽所能地在同夏利相处的时候,对他施加精神暗示
夏利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身穿教皇的皇袍,一步步走向那个宝座。就在还差数步的时候,他被硬生生阻拦了下来不是被袍子绊倒在地,就是袍子被一把剑钉住,让他寸步难行。或者,从旁里冲出人群,将他推倒在地上
每一次夏利从噩梦中惊醒,心中的恐慌和焦虑就加深了一层。
而让伊安佩服的是,在白日里,夏利将他的焦躁和不安掩饰得还不错。他只显得比过去更加寡言少语了一些,并且神情疲惫。他对下属和同僚都冷淡了许多,但是情绪从不失控。
不仅梦到自己同教皇之位失之交臂。夏利的精神敏感度被伊安放大。
他对旁人的目光和声音变得十分敏感,总觉得被人从身后注视,觉得人们正在悄悄地讨论他。
连卡罗尔都察觉到,曾对伊安抱怨过“你不觉得大主教最近变得有点过敏了吗他总觉得身边有人对他不忠诚,又让我在内部进行清查。这样搞得我们自己的人也惶惶不安的,非常不利于他的支持率。”
“大主教只是太紧张了。”伊安不以为然,“毕竟时间十分紧迫。阁下他等了大半辈子,就为了那一天。哪怕多疑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短短半个月内,夏利开除了两名秘书,撤换了自己的司机和侍卫团,甚至准备换管家。这些贴身服侍他的,本该是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全都被他因猜忌而赶走了。
伊安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当他觉得时机已成熟后,在夏利的背上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伊安不停地为许多工作不能顺利进行,而向夏利抱怨。
“对方那位主教是阿方索陛下亲手提拔起来的人。现在陛下重病,他忧心忡忡,无心办公。”
“那位负责人对教皇相当忠心,觉得如今教皇陛下重病,他不能擅自做这个决定。”
“对方直接拒绝了我们的请求。他说这事儿的权限在教皇手里,他不接受您下达的指令。”
“指令,指令”夏利终于忍不住怒道,“圣主不听我们的指令也就罢了,他们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对抗”
尤其是,夏利昨晚的噩梦正和现实奇迹般地对应上了。
当夏利穿着皇袍朝教皇宝座走去的时候,周围的纷纷大声嘲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