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些想法, 赵兰香后来明白了, 于是饭桌上美味的可口菜肴换成了红薯豆饭, 精细粮变成了不见油水的米糠野菜。她顿顿跟着吃,向他表明了她能跟着他一块吃苦的决心。
但是现在赵兰香不愿意再让他继续吃糠噎菜了, 他现在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蛮牛, 把浑身的精血都撒在了庄稼上, 他急需补充营养,吃点好的东西。她让他努力一点,才不是这种拼命式地干活。
她希望他活得更积极点,没想到他却积极过了头。
赵兰香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凑近他的耳朵, 小声地说“阿婆前几天给了我一张纸条, 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你帮我看看”
说着她从兜里取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贺松柏浑身都冒着蒸腾的热汗, 汗水顺着漆黑的发流了下来。他浑身臭烘烘的难闻, 可是那个刚洗完澡香喷喷的女人还往他身边凑。
贺松柏可真是对她无奈哪里见过这样黏人的婆娘
贺松柏都有些替她担忧, 同时又觉得浑身燥得厉害。他时常会为自己这种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而愧疚, 他到底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心思龌龊
贺松柏大概是不知道, 女人不仅不嫌弃他的汗味, 此刻的他在她眼中是那么的有男人味,他虽然流汗多,但爱干净,天天都洗澡换衣服,跟农村邋遢的男人都不一样。
赵兰香扯了扯贺松柏的耳朵,让他仔细看阿婆留下的纸条。
她说“我怀疑阿婆给我留下了一笔宝藏,我们现在就去找找”
贺松柏正在擦拭着汗水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深邃锋利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他轻咳了一声,颇有些窘迫地说“我家穷,哪里还有什么宝藏。”
赵兰香把手摊开,把纸条贴在他眼前展示给他看,“不然你以为阿婆特意写这句话是啥意思你今晚要陪我去吗,如果不陪,那我就自己去。”
他突然翻了脸了,狠狠地教训她说“女孩子大晚上不能乱跑,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吗”
赵兰香把纸条折好收入兜里,认真地问他“所以这不是让你一块去么,你是去还是不去”
贺松柏发完脾气后,看见了她眼中透露的势在必得,是拿这个善变的女人没辙了,很快他提着铲子跟着她摸黑去了牛角山。
赵兰香慢慢地丈量着百步的距离,用手电筒照着山脚下那片葱郁的林子。
“槐树、槐树,这里哪有什么槐树。”
贺松柏却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蹲了下来,用拇指探寻了一下。他摸着粗糙的半截木墩,又用手电筒照了照。那块被砍掉的木墩其实已经残破得不成样,稀疏稠密的年轮在灯光下隐隐发黑。
“我挖了。”贺松柏说。
赵兰香拿着手电筒继续找别的地方,“我去那边看看。”
贺松柏拉住了到处乱跑的女人,宽厚的手掌罩着她的脑袋,“不用去了。”
说着他卖劲儿地刨起土,旁边的空地很快堆起了一座小土包。赵兰香举着手电筒给男人照着光,他挖着挖着坚硬的铁铲突然挖不动了,底下发出闷闷的声音。
女人声音里的惊讶和兴奋简直无法抑制,“哎,不要再挖了,真的被你找到了。”
贺松柏沉默地用铲子翻出了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