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花厅门口的时候,华十二又转过身来
“对了,以后关师傅登门,就别让进了,我和喜福成的情分,今儿个断了”
“另外这几天尽量别出门,非要出门的话,就让宫二一起,能保您平安”
华十二说完拉着宫二回去睡觉了,刚才那几句话,让豆子娘无话可说,最终叹了口气,对湘云道
“这孩子心里还是怪我的”
湘云却摇摇头“干娘,我觉得豆子哥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他心里并没有怪你,只是他是个有本事,有主意的人,您想想,当初您切了他的指头,送他进戏班子,那里边能熬出来的有几个能成角儿的又有几个”
“豆子哥能在短短几年,就成了名满四九城的梨园名角儿,若没有这点心气儿,怎么可能做到呢所以我才说豆子哥刚才的话,都是真心,他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听了湘云的话,豆子娘心里边儿才舒服了不少。
实际上送儿子入戏班是她当年唯一的选择,可熬出来了,又成了她心里的歉疚,所以才会这么敏感,现在听小丫头一宽慰,那剜心的感觉,就慢慢平和了。
“你这孩子,琢磨的还不少,算你说的有道理”
艳红拉住湘云的手,那颗为人母的心又开始发愁
“可这孩子,怎么就找了这么大的媳妇儿呢,人说女大三,我看这位啊,十三都有了”
今天张宅不止死了个张公公,实际上从正房出来,过内院穿花厅,走亭榭经回廊,一路出府门,华十二和二月红杀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管家杀了,护院杀了,还有一些不长眼,朝他们冲上来的下人,也杀了。
不过在留下一路尸体之后,再没人敢出现在他们左右。
张公公一死,张宅的下人还有张公公娶回来的那些姨太太,纷纷卷钱跑路,等督办公署警察厅那边儿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也给了二月红操作的时间。
二月红在四九城的宅子,在南锣鼓巷附近,正当华十二与宫二,用省去五百万字的方式表达离别之苦的时候,红老板正在忧心的等着属下的消息。
广和楼里,那坤和关师傅两人颤颤微微,相对而坐,偌大的戏园子里,一盏灯都没点。
关师傅都没回喜福成,跟着那坤跑来广和楼,想请他给想个办法。
“那爷,您到是说句话啊,这堂会可是您一手给牵的线啊”
那坤一哆嗦,连忙摆手“别,我叫您关爷,我就是个戏园子老板,也不是我让程老板他们杀人的”
“我都打听过了,十几条人命啊,谁担得起”
“听张宅里面的人说,那血从正房一直流到大门口,宅子里的荷花池都染红了,这么大的事情儿,我哪有什么办法啊,你说那程老板和红老板,怎么就这么狠呢,平时也没看出来啊“
关师傅听到十几条人命,身体顿时一晃“我早该想到的,我当初就不该收他”
那坤给自己点了根儿烟卷儿,压压惊,然后问道“这话怎么说”
关师傅回忆道“你以为蝶衣真是喜福成的大师兄吗小楼才是,蝶衣当初是最小的一个,他进戏班的头天晚上,二十多个半大小子就都被他给打服了,从那天起他才是师兄。”
“我教他第一天戏的时候,看他身段教他唱思凡,可他非要学夜奔,他要唱林冲啊,那是哪一段啊,是风雪山神庙,烧了草料场,雪夜上梁山的豹子头林冲啊,这人狠着呢”
那坤听的身体一抖,手上的一节烟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