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崩溃的是,第五日才睁眼,就听见郎中禀报燕王殿下发热了。
安文元只觉得完蛋,他老泪纵横,尽管郎中说,燕王殿下本就身子不好,这几日劳心费神,应该不是染了疫病。
但安文元想起来沈昭这几日去柴房看过尸首,以及太子殿下嘱咐,他恶向胆边生,下定了主意:“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害了更多人。”
安文元让人将沈昭抬去柴房,又在房中定夺半日,就立即遣人收拾了车马,准备今夜逃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已经贪了这么多钱财,官没了就没了,死了不值当。
安文元打点好一切,却有人来说,燕王妃将燕王殿下带回了院中,安文元没再管了,他这几日实在怕了那疫病,连做梦都是病魔缠身,他笃定沈昭就是疫病。
安文元嫌恶地说:“不必再管了。”
今夜,他便离开这里。
另一边,郎中为沈昭施过针,迟疑片刻才说:“殿下虽然是因旧疾发作病倒,但不排除疫病的可能,王妃不若先行离开。”
花锦早就看过沈昭的身上,没有糜烂之处,她摇摇头,让添云好好谢过郎中。
添云许久才推门进来:“王妃,奴婢去后门瞧了眼,果真有备好的马车。”
花锦刚想让她噤声,榻上的沈昭就问:“什么马车”
添云吓了一跳,但还是反应极快的答:“安大人遣人备好了马车,应当是今夜要离开了。”
沈昭:“这个懦夫。蠢笨如猪。”
大抵是真的忍了好几日,沈昭说话没再那么客气了,他蹙眉瞥了眼花锦,见她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榻边,看起来十分随意自在。
沈昭:“我这几日与不少病人接触过,你离远些。”
花锦轻笑一声:“你还算走运,虽然迟了两日,但今夜,那位神医就该到了。”
沈昭:“你怎么不走”
花锦:“虽然不知那神医有没有传言中那么神,但他的草药,应当是可以抑制住这次的疫病了。”
沈昭看着花锦,她语气比往日都轻松了不少,难得有了一丝笑容,他心慌了一瞬,试探般地说:“回京后,我带你去芙蓉阁。”
花锦嗤笑一声:“沈逸的教训你还没看够不过若只是去喝酒,去一趟也无妨。”
得到了花锦的回答,沈昭总算安心下来,他闭眸,强忍着病痛重新睡去。
再睁眼,又是被吵醒的。
沈昭嗓子干渴,但房中空无一人,他慌忙坐了起来,瞥向梳妆台上,花锦的东西还在,沈昭松了口气,他起身打开门,暗卫正跪在外面,喜笑颜开与他说:“殿下,有救了”
沈昭不解,他披上外衣,向院外走去,安文元的院中,今夜本该逃走的安文元正与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说话。
沈昭听见暗卫说:“青阳少爷带来的神医,带了草药来,安大人不让咱靠近,但瞧着模样,应当是有用。”
沈昭:“上官青阳”
暗卫:“是,王妃的表兄。”
沈昭:“王妃呢”
沈昭醒前,府外又有了一场暴动,花锦说去瞧瞧,暗卫跟了几步,见花锦只是躲在院中看,就没跟了,之后上官青阳来了,带了个“神医”,暗卫早忘了观察王妃。
暗卫懊恼,连请罪的话都来不及说,连忙跑出去看。
是上官青阳跑进来,打断了院中的商议声。安文元正要出来与沈昭说话,见一个打扮华贵的人疾步冲进来,拽着安文元的衣领就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