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瞧着花锦,她手里还捻着点心,慵懒悠闲的模样,于是他再次央求,是否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也与家人一同离开。
花锦面上露出一丝嫌恶,她拍拍手,提起裙摆起身:“事成之前,你自然随时可以反悔,按照六皇子教你的法子做,但我一定会千倍百倍的奉还给你的妻儿。”
那男子猛地抬头,像是被花锦戳穿了犹豫不定的心,他再三向花锦要了承诺,又旁敲侧击央求。
见花锦无动于衷,那男子绝望的说:“那日伤敬二娘,也并非我所愿。”
添云挡在花锦身前,那男子近不了花锦的身,他低头沉吟片刻,抬头,无耻的说:“敬二娘一定会体谅我的。”
花锦看着他,忽然想起来那日推开房门,男子嚣张跋扈,脸上是未来得及收起的贪婪与欲望。
他说并非他所愿。
那如果像上一世一样,让他得逞了呢敬菁菁一人,该如何面对噩梦这般懦弱又没有底线的人,若不是真没了别的法子,花锦连他的妻儿都不想救。
花锦勾唇:“你若再纠缠下去,这场交易就作废,你的妻儿不日便会与你在地下团聚。”
沈逸会将他们活活勒死。
或许是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只是想想自己会断子绝孙,那男子哆嗦着,终于狠下心了。
她狠心是一码事,真瞧见血淋淋的一幕,又是另一回事。
花锦捂着憋闷的胸口,那男子的伤口被放大了数倍,血泊中,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花锦走时,鬼使神差瞥了眼,噩梦便争先恐后缠住了她。
一夜无眠,花锦起初只是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冷热交加。
第二日杨嬷嬷推门来催,说宫中来了人,过来教习燕王妃规矩的,是皇后娘娘精心挑选的女官。
添云余光瞥见女官手中拎着的戒尺,打了个寒颤,她连忙跑回去喊醒花锦。
花锦嗓子沙哑:“你去,回绝了。”
添云:“可是,女官已经来了,还是皇后娘娘引荐,今日真给人赶走了,皇后娘娘怪罪该如何是好”
花锦扶额,她觉得自己是病了,但知道添云的意思,皇后经常闹些动静折腾她,这要是把人赶走了,进宫又免不了一顿骂。
花锦腿软,站不稳,她迎出去的时候,是添云搀着她的。
女官是个古板的性子,瞧着花锦清丽中透着妩媚的脸颊,当下就蹙眉,又看花锦没骨头似的倚着婢女,俨然不是正妻做派。
女官刚要温声提醒,一阵寒风袭来,花锦面色苍白,直直在女官面前昏了过去。
女官目瞪口呆,院中人少,她手中还捏着戒尺,这只是来装饰用的,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真对王妃下手。
百口莫辩。
院中乱作一团,连杨嬷嬷都低声与女官说:“你也是个没分寸的。”
女官说冤枉,真冤枉。
重新将花锦搀回榻上,添云见身边人都退下去了,她以为自家娘子是装晕,可她笑着凑近,只见花锦面颊泛红,眉心紧锁。
添云碰了碰花锦的额头,起身就遣人去喊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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