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亲自往棚户区送药材。
崔云昭见他事成,心里也很高兴,道“有劳岑大人。”
这一次岑勇是冒着违逆的罪名,才弄来物资,实在难得。
岑勇却没有说此事,只道“节制告诉我,说侯爷在江安大胜,杀江安节度使,已经清缴了逆贼。”
崔云昭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但紧接着,岑勇就道“节制也说,博陵的事情侯爷知晓了。”
崔云昭微微蹙了蹙眉头,但片刻后,她垂下眼眸,道“我知道了。”
“我们还是按原定计划行事。”
岑勇走后,崔云昭在棚户区巡视。
路上,她遇见了不少曾经的熟人,得知他们身体越来越好之后,也很高兴。
她最后去看的崔云绮。
还未到崔云绮的棚屋,她就看到一个身影从屋中离开,因为太快,她没能看清是谁,甚至连男女都没有看清。
崔云绮已经用了好几日药,可是很奇怪,她的病越来越重了。
此刻崔云绮躺在床上,整个人病恹恹的,屋里都是血腥味。
她的吐血症状没有好转。
她一看到崔云昭,就又悲切哭泣起来“二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崔云昭已经知道前世今生的事情,对她自然同情不起来,也做不出温和模样。
她只站在床边,垂眸看她。
“你有没有按照大夫的方子吃药”
崔云绮眸色闪动,一边吐血一边说“我吃了,我怎么可能不吃”
崔云昭随意安慰了一句,然后道“之后我请老神医亲自过来看望你。”
崔云绮眼眸顿时亮了“真的”
崔云昭点点头,道“真的,你好好养病,莫要多想,我先去忙了。”
等从棚屋出来,崔云绮就叫来张衡“最近棚户区可有什么异常”
张衡忙得好几日都没合眼了,此刻看起来十分困顿,他道“倒是没什么异常,怎么了”
崔云昭摇摇头。
她沉思片刻,道“张指挥,你安排人单独看守崔云绮,她一个小姑娘,我担心她有什么危险。”
说是危险,可她却用了看守这样的字眼。
张衡脑子有些迟钝,但这几日行事下来,他知道崔云昭是多么雷厉风行的人。
于是便道“是。”
有了药,病人们又在好转,霍檀也大胜待归,崔云昭本来很高兴。
可高兴还没一日,棚户区就又出了事。
本来已经好转的重症患者们,最近陆续又开始吐血,有人持续高烧,竟是又病了起来。
这样病情反覆,其实是正常的,但有人却坐不住了,开始在棚户区散播谣言。
说岑勇根本就是骗人的,这不是能治好的病,他们就是得了疫病,都要死在这里。
病人本来就脆弱,流言一起,就迅速传播开来。
棚户区各处接连有人同士兵争执,要求回家。
这么一闹,原本还算平和的棚户区就又热闹起来。
崔云昭没有管那些热闹,只请几位大夫给重症的病人看诊,最后老大夫说“确实只是病情反覆,身体机能好转,才会发热,需要排出体内的毒素。”
况且,这些反覆的病患不过人,可就人,却被有心人传扬的满棚户区都是。
崔云昭松了口气,又叫来张衡,让他把所有闹事者都聚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