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智急切道“福王虽已监国,但未登大宝,臣以为殿下还是火速南下,早日继承大统,以正人心。”
邸报上福王监国的消息,他仔细看了好几遍。之前,定王说过类似的话,他不大相信。今日被证实,方以智有些接受不了。他还是希望去争一争。
张家玉有些气急焦虑,“若我为南都谋划,当以河南、山东为屏蔽,在山东设一镇,以图北直;在河南设一镇,以固山、陕。在济宁、归德设行在,以为后援,如此可攻可守。若弃二省而守江北,则形势已去,南都恐难久安啊”说完看了看方以智,“我以为南都不可去。”
熊文举随声附和,“南都设四镇,不设于山东、河南,而设于南都数百里之内,用意明显,就是准备放弃山东河南,而保江南一隅,毫无远图啊。”
定王见方以智执念很深,一心想把他送上皇位,以报答崇祯帝的知遇之恩。这片赤诚之心是不能辜负的。
他深吸一口气,对方以智道“师傅,孤以为南都现在不可去。福王叔月初已经监国,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说不定已经登上大宝,孤若去南都,怕要乱了拥立福王叔诸位大臣的心,此一不可去。即使我能登大宝,南都必是众争之地,如若鞑子南下,南都守不能守,弃不能弃,到那时我只能追随父皇而去了,此二不可去。按照当下局势,南都已经危矣。父皇托梦时,告诉孤要去荆楚。如若不听父皇教诲,飞蛾扑火去南都,非仁孝之举,亦非智者所为,此三不可去。
师傅用心良苦,对孤期许甚高,孤心中由是感激。只是逢此大乱,孤又年幼,当步步小心,徐徐图之。今后师傅还要多多教导鞭策,耳提面命。”
定王一番话情理俱有。众人无不感慨定王的聪慧睿智。
方以智见定王心意已决,起身行礼,“臣定当效犬马之劳。只是殿下不去南都,何不早早南下荆楚,留在山东有什么益处”
“乞丐出门,还有讨饭碗和打狗棍。此去荆楚何止千里,若想有一番作为,必然要做一些准备才行。孤思虑着,要拉起一支人马,再筹一些钱粮才能南下。”定王深信,枪杆子里出政权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尤其是身处这个乱世。
说起人马和钱粮,苏方若有所思,“殿下若要人马和钱粮,眼下正是好机会。山东各府县都在练乡勇,各村寨还有众多义军,前些日被击溃的闯军也散落在各地。如果殿下竖起反虏复明的大旗,定能一呼百应,聚起数万人马不是难事。”
方以智连忙摇头摆手,“不妥,不妥。如果殿下竖起大旗,势必招来鞑子大军,那时就危险了。”
熊文举又随声附和。
张家玉脱口而出,“那就联络济南的德王和青州的衡王,借用他们的名号起事。”
定王转头看向方以智,问道“师傅以为如何”
方以智道“可以一试,不过鞑子兵马近在眼前,山东危如累卵,还是早日南下为好。”
定王做下决断,“那就按张先生方法试一试。至于南下时间,等拉起一支人马,再筹集一些粮饷就南下。”
如果历史轨迹依然不变,弘光元年春,鞑子将分两路南下,一路进攻扬州而后南都,一路追逐李自成下武昌而后九江。
定王心里盘算必须避敌锋芒,在敌之前南下,大概在秋收后、入冬前吧。当务之急是要拉起一支人马来。
又经几番你来我往,众人商议由黄贵接管高苑的乡勇,窦志忠人马补充收容的难民,以乡勇之名入城训练,苏方以县衙名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