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非面色不虞,骑着马,目光却频频往后扫去。
这都一整个上午了,那小子怎么还阴魂不散
君九凝戴着面纱,本就闷得很,知道陶大夫还跟着,不免更烦躁了。
烈日下,刺目阳光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她可没闻非那番好兴致,还不停回头看陶大夫。
脖子不酸么
而且她昨夜废了好一番唇舌,好言好语劝对方离开,他却不听,今天自己忙着赶路,可没那厢闲情再管他。
见闻非实在介意得慌,君九凝只好朝闻非道“罢了,别理会了,专心赶路,我见他身上也有银子,犯不着我们二人操心。”
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她已仁至义尽了,陶大夫爱跟着便跟着吧,反正她不觉得对方真的能跟她一路回楚国京城去。
等对方路上后悔了要回苇城,她亦是不会帮对方。
君九凝这样想着,忽然抬手扬鞭策马,又跑得更快了。
但闻非才不是为他操心,只是剥去那层因为对方黏着君九凝而感到烦躁的心情之后,愈发觉出这陶大夫的不对劲来。
即便君九凝对他有救命之恩,但哪有人放着亲眷不找,而跟着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背井离乡呢
而且他口中的失忆会不会只是一个借口,其实只是想借此骗取君九凝的同情和关注,或者图谋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闻非相当警惕。
但陶大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又时时刻刻跟着他们,形只影单的,想来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闻非摇摇头,追着君九凝去了。
正午时分,二人在官道庞一家酒肆门口停下来。
赶了一上午的路,肚子饿了,人也累了,君九凝再急着回楚国,也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她带着闻非进了酒肆,要了一桌子菜,还吩咐道“别放辣,也不要酒,上些茶便够了,我们下午还得赶路。”
吃了辣的,不好赶路。
小二一甩汗巾,脆生应道“得嘞,您二位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君九凝特意找的角落位置,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中,而闻非坐在她对面,严严实实地将她遮住了。
她这才松懈了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将面纱解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这酒肆送的茶水中加了些薄荷叶,似乎知道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赶路歇脚的,来此处为了休息提神。
薄荷叶的凉感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咙,她顿时神清气爽地喟叹一声“还是坐凳子舒服。”
骑马太费腰了。
闻非见她鬓边还挂着一滴汗珠,从腰间掏出帕子递了过去“擦擦。”
君九凝接过来,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洗了再还你。”
这时候小二来上菜,君九凝借着帕子遮着脸,低头避了一避,再抬眼时,面前便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绝望地长叹了一口气。
陶大夫怎么还能跟上来啊
陶大夫当然不愿轻易放弃,在他眼里,救命之恩比天重,是定要报答的,就算君九凝不喜欢他跟在边上,他也一定要等待那个可以报恩的机会。
但见到君九凝无奈的眼神,陶大夫的目光还是暗了一暗,朝君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