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马槊握在手中,槊刃上还在缓缓滴着鲜血。
马儿不耐烦地刨着蹄子,似乎在催促主人赶紧杀光俘虏。
这些都是战争机器,无情的杀戮刽子手。
“还不动手”段末波策马而至,问道。
义从军骑兵没反应,只看向邵慎。
不远处响起脚步声,那是刚刚收队的府兵。
他们不擅骑战,故下马埋伏于道口,谨防遇到敌军,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挑了两个部落了,肯定有人逃出去报信,说不定这会已有贼军开始往这边汇集了。
“杀了。”邵慎回瞪了段末波一眼,下令道。话音刚落,有那听得懂晋语的胡人立刻露出惊恐的面容,转身就跑。
他们的动作带动了更多人,一时间全是呼啦啦起身逃窜的人群。
义从军骑士策马慢跑,也不急追,就静静地跟在后面,时不时用马槊挑起一人甩出去。
段末波挥了挥手,一队落雁军骑士跟了上去,抽出刀剑,左右包抄。
随军文吏叹了口气,没阻止。
击破前两个部落时,总计俘获了两千老弱妇孺。当时走得不远,全军马匹也不太够,故分派了少许军士将马留下,押着这些人步行回返,打算作为战利品卖掉换钱。
但现在已经深入敌境很远了,显然不可能再这么做。
残忍的杀戮很快就结束了。
段末波引人离开,至道口、山梁后布防。
义从军下马休息。
府兵们上前,一一搜捡能用的物资。
“这么多牛羊,若能带回家就好了。”冯八尺看着满圈的羊,遗憾地说道。
方才为了制造混乱而放火,居然烧死了不少羊,实在可惜。
中原百姓想买牲畜都想疯了,草原上又这么多,可惜啊,做买卖多好,何必打打杀杀
“没有辅兵,这日子过得一点不舒坦。”旁边有人从圈里牵着一只羊,准备去杀。
作为府兵老爷,平时只需要训练、出征,什么时候要干杀羊做饭的事情
但没办法,此番出兵没有辅兵,骑兵比他们更“老爷”,那就只能让他们这些骑马赶路的步兵干杂活了。
“一会多吃点,再多熏点肉脯。”冯八尺走到一个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帐篷中,拿刀挑挑拣拣,竟然找到了几块干酪,掸去烟灰后,小心地收了起来。
另外一名府兵居然找到了几块鱼干,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中陵川里竟然有鱼”
“我听人说,鲜卑人以鱼为贵物,其君王就喜欢观鱼。”冯八尺继续挑拣着,随口说道“草原上那些个湖泊,只要不是咸水,都有鱼,酋豪打猎时,就喜欢在湖泊周围扎营,湖中网得鱼,草中猎得黄羊,此皆上品。”
“司马,你怎知道”府兵问道。
冯八尺咧嘴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去另一个帐篷扫荡了。
府兵莫名其妙,我和他都大字不识一个,为何他比我优秀这么多想到最后,突然明白了,自家婆娘不识字,冯司马的妻子可不一样啊。
说话温温柔柔,细声细气,肤色还白,又会写诗作赋,打理家业,在平丘龙骧府那一众女眷中,当真鹤立鸡群,不知道多少人暗暗咽口水。
我也要抢一个
营地外的山梁上,邵慎、段末波以及府兵部曲督陈铜根原幕府舍人三人正在观瞭地形。
“七八天了,拓跋氏肯定已经知道不对,要派人来围剿咱们了。”段末波目光深邃,眉头紧皱,然后指着中陵川,说道“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