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活军到目前为止,出兵一直非常积极,且敢打敢拼,邵勋都挑不出毛病。
这次出动了六千人,其中包括两千乌桓骑兵、一千匈奴骑兵,外加三千晋人步兵。
邵勋照例慰勉了一番。
这三镇出动后,已经一万三千步骑了,外加羊聃从清河带过去的三千人,以及魏郡支持的一千郡兵、数千丁壮石勒降兵,差不多两万二千人左右,自涉县出发,攻打壶口关。
兵多了也不行,一是地形问题展不开,二是后勤压力大,两万人基本够了,对着壶口关慢慢磨。
如果前线伤亡过大,后方还会在魏、广平、巨鹿、安平四郡征发人丁,继续往上填。
这就是以本伤人了。没有任何花巧,并州的地形在那里,双方也对峙很久了,没什么粗心大意导致的破绽,很难投机取巧。
当然,以本伤人也不是什么下乘的战术。
兴许一开始伤亡大,但当敌军绷不住的那一刻,局势就不一样了。
三月十七日,巡视完滏口陉后,邵勋至邯郸,过问后勤粮草输送事宜。
常山境内,大军云集。
李重坐镇井陉县,常山、中山、高阳、河间、章武、赵、博陵七郡国豪族凑了一万兵马,合并外兵属刘灵帐下的万余青州兵,是为征伐匈奴的第一路自北向南数。
三月十八日当天,一万豪族兵已经抵达一半,李重不断派出使者,连连催促不仅催兵,也催粮草、器械及其他物资。
十九日,刘灵部已自天长镇出发,总计八千人,浩浩荡荡南下,直冲井陉关外。
出身长广吕氏土豪的吕涯以自家部曲五百人为骨干,带着两千步卒西行,在天长镇外与刘灵分道扬镳,一路向西。
春日的沼泽,还是有些清冷。
军士们踩下去时,水底的淤泥直冒泡,咕咚咕咚响。
有人采伐了芦苇,编织成排,铺在浅水之处。
还有人更暴力,直接把辎重车用力推了进去,然后往上面填沙袋,生生造出一条路来。
沼泽中也不是完全没有路。
因为西南边井陉关的存在,很多不愿缴税的商人就走这边,久而久之,就趟出了一条路来。只不过最近二十年气候变化无常,沼泽地形多变,很多原本连在一起的路,已经在水泊中半隐半现。
这种不存在于地图上的小路其实不少。
最典型的就是潼关旁边的“禁坑”。
禁禁止。坑坑谷。
潼关要收税,那就走潼关南边山塬间不便通行军队的峡谷,为此,一代代商人接力,到唐后期甚至把峡谷中的森林给砍掉了,逼得朝廷不得不在禁坑中筑寨拦截,也是离谱。
吕涯这一路是典型的轻兵疾进。
没有甲具,只有简单的长枪、环首刀及少量步弓,每人携带七日干粮,多为较为顶饿的肉脯、干酪甚至奶粉非现代奶粉,乃是干酪磨成粗粉,一般是配备给骑兵用的,即急行军时,往水囊中放一些奶粉,骑马颠簸时自动摇匀了,可直接在马背上吃饭喝水,屎尿可以拉裤裆里,节省时间。
吕涯这两千多人,横穿整个苇泽后,如果发现西面后世娘子关一带有好整以暇等待他们的敌军,真的没有任何幸理。
说穿了,就是赌。
赌石勒兵力不足,在刘灵率部强攻井陉关时,没有精力看顾其他方向。
当然,如果只靠这条的话,成功的几率还是太小,吕涯这一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