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坐直。
曹嶷看向羊楷,问道“使者为何不拜”
“朝廷只许曹公青州刺史之职,未有镇东将军。”羊楷答道。
“使者不惧死乎”曹嶷讶道。
“鲜卑铁骑已自幽州南下,携铠马万余。”羊楷看着曹嶷,朗声道“有人为我报仇,复有何惧”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堆人怒斥,顿时嘈杂声一片。
曹嶷伸出右手,杂音渐渐没了。
“镇东将军不妥,安东将军拜否”曹嶷似笑非笑地问道“琅琊王已承制任我为青州牧、安东将军。”
“琅琊王矫诏罢了,焉能作数”羊楷质问道。
曹嶷笑了笑,道“使者如此咄咄逼人,可不是谈事的态度啊。邵勋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
说完,他拍了拍手,很快便有亲兵端来一方铜印。
曹嶷随意把玩着,道“祖士稚自徐州北上,我自青州南下,并力攻打,彭城唾手可得。作不作数,比的是刀枪,而不是嘴皮子。”
羊楷嗤笑一声,道“祖逖被围于下邳,仓皇撤退之时,曹公没看到吧此人如何敢北上曹公也不是没攻打过琅琊、东莞等郡,结果如何最后不还是退守青州”
曹嶷皱了皱眉,不悦道“邵勋吃定我了不成青州牧都不肯给,忒也小气。”
羊楷心中冷笑,原来你的城府就这么多啊,还以为你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物呢。没想到几句话一激,就有点受不了了,让人大失所望。
“州牧之职,何等紧要昔年梁公北伐邺城,邀曹公出兵,曹公非但不允,还派兵抄掠徐、兖、冀三州。如此行事,能得州牧否”羊楷反问道。
曹嶷脸色愈发不悦,道“使者醉矣。”
“曹公。”羊楷叹了口气,道“青州刺史已是朝廷最大的诚意,若错过,悔之莫及。”
“送使者回馆驿歇息。”曹嶷拍了拍案几,恼怒溢于言表。
有亲兵自外间来,伸手请羊楷出去。
羊楷冷哼一声,振衣而出。
在他出门之前,曹嶷又说了句“让邵勋换个人过来谈。”
羊楷顿了顿,懒得再说什么,快步而出。
羊楷走后,曹嶷脸色立刻恢复了平静。
宾客们也不言语,等待曹嶷发话。
曹嶷站起身,在厅内踱了一圈,最后停在大将高梁面前,问道“高十一,你说邵勋还会不会让步还有没有必要硬挺下去”
高梁迟疑了一会,道“明公,不是卜过卦了么邵勋早晚会让步。再等等,青州牧不难得也。”
曹嶷稍稍安心,但还有些焦躁。
和晋朝拉扯许久了,琅琊王氏派过使者,泰山羊氏也派过使者,谈来谈去,邵勋始终不松口他知道,这件事背后实际做主的是邵勋,晋廷只是他明面上的工具罢了。
曹嶷又转身看向徐邈。
徐邈拱了拱手,道“明公,城外深涧中不是出过铁券么又有天帝使者降下丹书,言明公必为青州之主。有此丹书铁券,明公何惧之有”
曹嶷一窒。
丹书、铁券是他为了稳固统治搞出来的东西,遣心腹之人施为,连徐邈、高梁这种左右大将都瞒着,如何能当真
见曹嶷愣在那里,徐邈换了一副正经的口吻,说道“明公,广固城高池深,粮械充足,必能坚守。只要守的时日长了,祖逖必然北上,平阳那边也会有动作,或可转危为安。”
听到这里,曹嶷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