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啊”羊曼感慨无比,端起酒樽,道“为大将军饮一杯。”
“为大将军。”众人纷纷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梁公进位大将军、录尚书事,于汴梁成立霸府,一步步走得很扎实。
作为梁公麾下一分子,沔北幕府僚佐们也非常高兴,心气十足,走路都带着风,畅想着今后的富贵年华。
人就是这个样子。
一旦有了奔头,精气神就上来了,办事利索,主动性强,有时候甚至超水平发挥。
可如果没有奔头,那就没甚精神头了,混混日子算了。
譬如那庾敳,以前在司马越府上就知道捞钱、游山玩水、喝酒服散,搞得名声很差。现在么,也捞钱,但捞钱的同时干活也很麻利,不折不扣执行梁公的命令,酒都少喝了不少,且因梁公厌恶服散,庾敳不太敢公然这么搞了,只能私下里偷偷服散,频率是大大降低的。
沔北幕府目前就处于一个心气逐步上涨的状态,乐凯能够感受得到。
“我走之后,新内史赴任之前,弘绪帮我看着点。说起来,也是我的一番心血,几个子女都出生在顺阳,不忍其出乱子。”羊曼看着乐凯,认真地说道。
“祖延勿忧。”乐凯保证道“梁公如此势头,谁敢作乱,我亲自点兵征讨。谁敢说怪话,我亲自上门骂到他醒过来为止。”
“哈哈。”羊曼大笑“弘绪你醉了。”
乐凯亦笑。
梁公成了事实上的权臣,地方上没人骂他吗当然是有的。
很多人一看不惯其出身,二看不惯兵家子的职业,三对其粗鄙不文也颇为看不起或许还有梁公搜罗名门贵女享用的事情,更让人眼红。
总之对他有意见的人很多。
乐凯现在有主观能动性,觉得要把这些人骂醒,将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
作为支持梁公的世家大族,就应该在地方上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免得有些士人想不开,搞出些乱子,这并非不可能。
为他邵家的事,真是操碎了心。
践行宴结束后,羊曼就带着少许随从上路了。
至堵阳歇息时,他遇到了一支车队,稍一打听,得知南阳太妃刘氏带着王女北上,前往呃,汴梁。
七岁的符宝下了马车,蹦蹦跳跳地走来走去。一会看看花,一会看看拉车的挽马,嘴里还发出惊讶的声音。
羊曼笑吟吟地看着梁公的长女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秘密,对他不是。
太妃刘氏面有愁容,神色郁郁,过来行完礼后,便坐在一旁发呆,任由仆婢准备餐食。
只有提到梁公的名讳时,她的眼睛之中才会露出些神采。
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羊曼暗叹。
若非恰巧在关东,估计这会已经死了,或者被匈奴俘虏,不知道落于谁手。
护卫太妃母女北上的是南阳中尉垣喜。
此人面色冷峻,不善言辞,但羊曼闲极无聊,不断找他说话。
“听闻略阳已为刘粲所克,天水岌岌可危啊。”羊曼说道“南阳王自己内部还斗作一团,不知道能坚持几日。”
垣喜就是略阳人,听到这话时,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道“秦州地势险峻,或能多坚持些时日。”
“希望如此吧。”羊曼说道“听关西流民说,匈奴去年大修蓝田关,隔绝蓝田武关道,且在关城后修仓城、军营,似有借此突入南阳的打算。垣中尉以为如何”
“不如逆此道而上,直攻蓝田,吓一吓匈奴人也是好的。”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