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炽沉默了一会,道“邵勋妄言逐鹿之秋,此为大不敬之语,不该重罚”
王衍拱了拱手,道“治蹊田者,岂能夺牛”
司马炽别过脸去,不想多说。
“陛下,邵全忠一世输忠,立有大功,不赏恐令人寒心。”
“陛下宁不惧勤王之师作壁上观耶”
“欲令天下方伯信服,必先奖掖陈公。”
“到底谁在诋毁陈公误陛下中兴大业,实在可恨”
“些许妄语,定非陈公本意。奸邪朋党,犬吠竞发,实则嫉贤妒能。”
朝臣们纷纷出列恳请,就连被天子笼络的文官武将也低下头,不在这个时候出言阻止。
王衍粗粗扫视了一番,大概明白谁支持,谁反对了。
司马炽被群臣弄得有些火大,扭过头来看着众人,一时间气急攻心,脸色涨红。
“陛下,臣请进陈公车骑将军之职。”尚书郎庾冰大声道。
“请进陈公为车骑将军。”乐肇上前附议。
“请进陈公为车骑将军。”陆陆续续有人附和道。
司马炽只觉摇摇欲坠。
他感觉事情走向有越来越坏的味道。
州牧抛出来,群臣反对声音这么大,委实出乎他的预料。
是,他也不太赞成广设州牧,但伱们反对得这么激烈,是不是过了是不是都投到邵勋那边去了
他隐隐觉得,进邵勋为车骑将军可能只是第一步。
后面还有什么他不敢想。
相国不行
大将军更不行
梁公不可能
录尚书事乃至丞相绝无可能
“散朝”他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王衍轻拈胡须,看着众臣。
被他扫视到的人,或欣喜,或谄媚,或不安,或恐惧
还得再多试探几番,那样各自的态度就都清楚了。
王衍轻笑一声,出殿而去。
午后,一辆囚车抵达洛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梁伏疵半蹲于内,胡茬之上全是冰晶。
行至东阳门内御街之后,听得耳畔全是嘈杂之声,梁伏疵猛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到洛阳了
他有些悲愤。
全家财产被夺,男丁被杀,妻女则被分赐给了所谓的有功将士
两军交兵,各为其主,败就败了,有这個下场本没什么好说的。可一想到临死前还要为邵贼增添一波声望,他就觉得很憋屈。
邵贼奸贼狗贼
“邵贼要篡位啦”梁伏疵刚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啊啊”几声,嘴里塞着抹布,什么都说不出来。
押送的兵丁拿刀鞘打了他一下,斥道“老实点再叫唤把你舌头拔了。”
梁伏疵怒视他一眼,消停了点。
兵丁冷笑一声。
这个伪官,明知道自己要死,躲不了那一刀,结果居然怕被拔舌头,哈哈
“安平大胜,俘伪冀州刺史梁伏疵以下将官三十一员”前头还有嗓门大的骑士在大声呼喊。
御街上的官民一听,纷纷涌了过来,议论纷纷。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来来回回,就陈公能打胜仗。”
“俘了一个又一个贼官槛送洛京,厉害啊。”
“这些年斩了几个人了王桑张越王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