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很不高兴,但时间长了,心底里又慢慢滋生出了些许窃喜。
这种窃喜藏得很深,但确确实实存在着,且不断生根发芽,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已经茁壮成长了不少。
她也是女人,并不总是理智的,也喜欢男人赞叹她的容貌,意识到她除了家势外,本身的条件也很不错
“野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攻取上党”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邵勋拿着地图,问道。
刘氏醒过神来,随口说道“先全取河北再想这些吧。”
“此乃真知灼见。”邵勋赞叹道“你若为帅,定是一把好手,非那纸上谈兵之辈。”
刘氏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那么,如何攻灭石勒,全取河北呢”邵勋凝神看着地图,手指划来划去,状似无意地问道。
刘氏转过头来,看着邵勋,神色间有些羞恼。
邵勋头都没抬,但眼角余光飞快捕获了她的神情,暗道有进步啊
以前如果这么问,迎接他的多半是冷笑、鄙夷、愤怒以及一副宁死不屈、怎么都不会搭理你的模样。
现在仅仅是羞恼,有意思。
“啊差点忘了。”邵勋把画着直插石勒驻地的地图塞到刘氏手里,匆匆下了马车。
刘氏傻愣愣地接过。
地图放在腿上,拿反了,但她懒得调整。
一根粗黑的箭头从上而下,直插石勒驻地常山。
刘氏眼神有些恍惚,心情有些乱。
石勒还能活吗她不知道。
脚步声渐渐靠近。
刘氏回过神来,发现那根粗大的箭头有些狰狞,似乎不仅插向常山,还
她下意识并拢大腿,将地图扔在车厢地板上,俏脸通红。
车帘被掀开,冷风灌了进来,刘氏感觉脸上有点发烧。
邵勋手里拿着一件洁白的狐裘,甫一坐下就披到刘氏身上,道“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
刘氏一颤。
邵勋挨着她坐下,又拿起另一份地图,看着上党的山山水水,心无旁骛地研究了起来。
“对上党,还是要徐徐图之。”刘氏突然说道“我兄长虽然贪鄙,但会伏低做小,刘聪、刘曜不至于拿他怎么样,将来还有机会。”
“妙”邵勋伸手搂住她的腰,笑道“上党不比其他地方,你兄长若能立下大功,我又何吝官爵将来刘氏定然成为一显赫门第,子孙后代安享富贵。”
“别这样”刘氏轻轻挣脱了邵勋的搂抱,扭头看向窗外。
车外是洁白的雪花,车内是红透了的耳朵,相映成趣。
刘氏手下意识捏着柔软的狐裘,眼神迷茫。
风雪之中,邺城已近在眼前。
车队自迎春门入内之后,横穿整条大街,然后拐入铜爵园,停于冰井台前。
冒雪登台之后,远远见得卢志在廊下行礼。
“子道。aquot邵勋高兴地走上前去。
“明公。”卢志步入雪中,面现喜色。
儿子当了安平太守,他的气顺了大半。
陈公又亲自把他请来,气完全顺了。
河北之局,还是离不开他卢志。无论是安抚河北大族,还是联络普阳刘琨,他的作用都不是其他人能替代的。
陈公能想明白这点,再好不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