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王改封濮阳王一事,应无大碍。”卞敦正在向邵勋汇报“自濮阳王臧被杀后,濮阳国已十年无主。这十年,朝廷多事,也没人给濮阳除国,或择宗室改封。”
“那就这么定下吧。”邵勋说道“任城王济改封濮阳王,任城国三县并入高平,我还要再安置一千八百余户百姓。”
“是。”卞敦应道。
陈公这是看上任城王的地了。
但任城王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之前被司马越束缚在范县,现在被天子拘束在京城,任城国的任城、樊、亢父三县一直是朝廷委派的内史在管理。
任城王的封地上,亦只有五十名守士。此番匈奴入寇,任城国损失惨重。不过,比起来回拉锯过很多次的濮阳国来说,任城三县还是要比濮阳五县的产出高,对任城王司马济来说,这次改封绝对是一大损失,但他确实没办法。
至于邵勋安排的一千八百户“百姓”是什么人,卞敦接触了一些文函后,略略知道了,其实就是所谓的“府兵”。
陈公打算把义从军的步卒剥离出来,安置到任城三县,充任府兵。
再加上牙门军那批人,新高平郡十县将有五千七百府兵,算是兖东诸郡国的头号武力了。
而提到府兵,卞敦就觉得很费解,为什么叫“府兵”,而不是别的什么兵
而且,他觉得陈公似乎在改制。
这种事情就比较敏感了,改革官制、军制不是一个方伯能做的,他没有这个权力。
好在陈公似乎比较小心,至今是把府兵作为屯田兵在使用,没有专门设立管理府兵的官员、官府。
卞敦猜测,这个官府肯定已在陈公心中酝酿许久了,应该叫“某府”。
想到这里,突然发现司马毗、闾丘冲二人进来了,于是起身行礼。
邵勋也起身行了一礼。
司马毗回礼。
军师是幕府名义上的二把手,司马毗还是要给予尊重的,因此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任城王改封一事,孤并未知晓”
邵勋示意了一下,卞敦拿出一封写好的奏疏,道“大王现在便可用印。”
司马毗心底有些恼火。
以前王府、幕府的各色印鉴都保管在太妃那里。太妃卧床不起后,印鉴便还回来了,因此一应公函、奏疏都得经他过目、用印。
现在是什么意思完全把他当人形印章使
邵勋、卞敦、闾丘冲三人耐心地等着他,无形的压力让司马毗喘不过气来,勉强笑道“过会便让人取来印鉴。”
场中气氛一下子松动了起来。
邵勋笑了笑,道“都是为大王基业着想。”
“烦劳军司了。”司马毗笑道。
母亲生病之后、邵勋回来之前,他着实享受了一个月的权力。
诚然,理政是十分枯燥的,毫无乐趣可言,但对他来说十分新鲜,看着幕僚以及赶来述职的官员们那毕恭毕敬的眼神,别提多受用了。
他现在还没厌烦,正在兴头上,突然之间被人拿走了“玩具”,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才是东海王、镇军将军、都督兖州诸军事
如果我愿意,甚至可以换一个军司。
好吧,司马毗不傻,他知道这个军司换不了,也没必要换,只是有些情绪罢了。
唔,今天来此蹲守邵勋,可不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司马毗定了定神,悄悄咽了口唾沫,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