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射人,专射马,而且箭术非常准,显然常年习练。
战场上一片人仰马翻,且稍稍阻碍了后续骑兵冲锋的路线,阵型稍稍有些混乱。
金甲大将收了骑弓,大手一挥,两百余骑加快速度,迎面冲了过来。
如同一柄尖刀,瞬间剖开了柔软的腹部,令其鲜血淋漓。
物理意义上的鲜血淋漓
侯脱放眼望去,只见对方的骑军人手一套明光铠,大部分人手中拿着粗大的马槊,冲过来后,大槊或扫或挑,几无一合之敌。
左边一人,身材高大,体壮如牛。在他夸张的身材衬托下,并不算矮小的战马竟然如同驴一般,让人看了发笑。
但面对他的人就笑不出来了。
此人的马槊比一般人要粗,挥舞起来带着急促的破空声,每一下都要扫倒一两个人。
而被他扫落马下的骑兵,不少人口鼻溢血,显然受了重击。
马槊打出了木棓的效果,只能是天生神力了。
右边一人,怒目圆睁,冲锋而至之时,吼声如雷,夺人心魄。
有人在他面前一愣神,直接被马槊挑了起来,甩落泥地。
由这两人领头,对方的骑兵简直神勇难制,顷刻之间就冲垮了己方的左翼,然后绕至右翼后方,如法炮制,又冲一遍。
侯脱脸色难看得要死。
培养骑兵不容易。
他手下这数百骑,多为跟着他们来南阳讨饭的关中杂胡,底子并不差的,结果一个照面就被冲垮了,他该说什么
当然,他看得出来。之所以出现这个结果,不仅仅是双方战力方面的差距,对方主将在战场上的感觉太好了,仿佛天生知道如何选择交战地点,捕捉交战的时机,运用合理的战术。
他是个天生骑将,或许是禁军将校世家出身。
侯脱突然之间很想干掉他。但在看到己方骑兵纷纷溃退回来之时,他又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看法。
“守好营垒,今日不战了。”侯脱气哼哼地下达了命令。
“遵命。”部将们纷纷应道。
士气小挫,今日确实不宜再战,得稍稍调整一番,恢复士气后再说。
而在对面,那位金甲大将还没走。
时而策马奔驰,时而下马观察,并与身边之人指指点点,十分嚣张。
众人只当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了。
这仗,确实不好打。面前这帮人,似乎比荆州军难对付多了。
邵勋回到营中后,李重等人立刻围拢了过来。
“午后遣人攻打贼军营垒。”邵勋将马鞭一扔,道“襄城丁壮先上,辅兵接着冲,牙门军最后再攻打。”
“君侯,贼众不下万人,士气虽有小挫,但固守营垒不成问题。如此猛冲猛打,伤亡恐怕不小。”李重谏道。
金正看了他一眼,眼中微有讥嘲。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丁壮、辅兵之流,战力羸弱,死多少都不心疼。
李重如此婆婆妈妈,还打什么仗
“你也不是第一次当方面大将了。”邵勋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与你野战的,早晚会遇到啃硬骨头的事情。李洪在你手里吃了两次亏,侯脱心中惊惧,必然会谨慎从事。先打一打,看看贼众战意如何。”
“诺。”李重立刻派人准备去了。
邵勋坐了下来,看着众人。
他手底下这些将领,基本都是从底层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