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道上不是也有贼军么如何了”他又问道。
“度支陈校尉所部败于硖石,退至函谷关后,复败。”王衍说道“收得残兵千余,屯于西明门外。”
“怎么败的”司马越觉得自己的额头又突突直跳了,有些生气。
“陈校尉与王弥大战,居于上风。伪汝阴王刘景率精骑绕后突袭,左右驰射,王师遂败。”
“阵列野战真打不过了”司马越问道。
王衍摇了摇头。
“那邵勋怎么打的”司马越一拍案几,质问道。
王衍仿佛没感受到司马越愤怒的情绪,只道“邵勋也不与匈奴骑兵阵战。七里隘之战,乃设伏取胜。闻贼骑大至之后,他便退守宜阳了。”
司马越一窒。
这小贼脑子这么清醒知道什么能打,什么不能打,确实比宋胄、陈颜之辈强多了。
“也就是说,匈奴两路进兵,已从西面、北面进薄洛阳”
“西路或许只是偏师,贼军主力还在北面。”
“匈奴粮道在何处能否遣兵遮断”
“司徒,匈奴粮道当有两路。一路为新安道,一路为轵关道。”王衍回道。
新安道指的是粮食自大阳运到陕县后,一路向东,过新安县运抵洛阳城西。
轵关道指的是粮食自大阳东运,出轵关陉,入河内,再南下运至洛阳城北。
其实吧,匈奴是有粮道,但似乎又没粮道。
因为他们的粮食真不够吃。
不然也不会沿途大肆掳掠,并逼迫坞堡、郡县供给粮草了,为此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邵勋不是不愿去白马么”司马越突然说道“着其北上攻陕,断匈奴一路粮道。”
“是。”王衍低下头,应道。
司马越的脸色渐渐好看了起来。
他发现,这一招真是绝。
邵勋若能攻克陕县,匈奴两条粮道被断一条,军馈不继。
邵勋若攻陕失败,似乎也不是坏事。
“着北宫纯来见孤。”司马越坐直了身子,下令道。
去年王弥围城,靠着凉州兵的勇猛击退。
今岁匈奴来攻,或许也能靠他们力挽狂澜。
司马越不介意见一见此人。
其实,没等司马越下令邵勋北上,陕县的敌人就攻过来了。
来者乃老熟人王弥。
不知道他是不是自愿,反正他的兵汹涌南下,二十四日一大早就在回溪坂立寨。
双方在狭窄的地形上展开了激战。
真的很激烈,但水平也真的不高。
忠武军那帮菜鸟,战斗力与弥兵半斤八两,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十分热闹。
一整天下来,各自死伤数百,收兵回营。
二十五日,邵勋率银枪军一部抵达回溪坂大营,亲自督战。
陈有根去了伊阙关。
李重在前两天带着牙门军去了宜阳县,全面负责那个方向可能出现的战事。
段良、段雄二人带着骑兵屯于金门坞,是为机动力量。
邵勋手头能动用的战兵,也就四千多银枪军了。
从战略态势上来看,他似乎被“包围”在了狭长的洛水河谷内。
回溪坂方向有刘景、王弥。
东北方向正对洛阳的那个大敞口,可能会有匈奴骑兵突入。
好在粮草尚算充足,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