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钱粮,他们投谁都可以。
刘琨就深谙此道。
但这些杂胡的忠心也就那样,一旦抢不到东西,下次再喊,人家就不一定会来了。
“其三,再过两月,大河将冻未冻,冰面薄脆,无法通过,又不便造浮桥。匈奴若来,战事久拖不决的话,走都没法走。”
“最后,司徒坐镇洛阳,上下一心,士气高昂,谅匈奴也不敢来触霉头。”
刘舆说完这四点,矜持地一笑,便不再说话了。
众人议论纷纷。
庾敳听得心花怒放。
刘庆孙果然有才,所说几点,句句属实。
如此看来,匈奴今年应不会来了。
而今年不来,明年春天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毕竟青黄不接之时,军粮更难筹措。
妥了
想到此处,庾敳拱手作揖,表示佩服。
另外,他也真心感谢邵勋。
这个侄女婿其他地方先不谈,打仗是真有一套,连刘聪都被他打回去了。
时局若此,侄女婿的重要性与日俱升啊,今后当可亲近一番。
“庆孙高见,佩服。”听完刘舆的话,郭象也舒展了眉头。
能熬一年是一年。
邵勋还是有用处的嘛,至少在弘农把匈奴人的野心打回去了。
其他人也纷纷称赞。
有些话,他们爱听,也愿意相信。
刘舆的分析他们就很爱听,那当然是对的了。
就在这时,外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名仆役走到刘舆近前,低声说了几句。
刘舆听完,立刻起身,整了整衣袍后,出门来到了司马越近前。
“君等计议许久,可有结果”司马越轻声问道。
“有。”刘舆成竹在胸。
“说说。”
“匈奴今年应不会来了。”刘舆说道。
说完结论,刘舆又把理由讲了一遍。
司马越听完,半晌无语。
就在刘舆惴惴不安的时候,司马越说话了“庆孙向有智略,孤信了。既如此,弘农那边”
“垣延想要移治宜阳,仆以为不可。”刘舆说道“匈奴尚未大至,一郡之守便仓皇离去,这哪像打了胜仗的样子”
司马越先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孤不止关心这个。”
刘舆会意,立刻说道“司徒或可将邵勋调去豫州。石勒屯兵大河之畔,似有南下豫州的企图,当选调精兵强将堵截。”
司马越叹了口气。
忠心的人不能打,能打的不忠心,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
“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他说道。
“诺。”刘舆应下了。
司马越怔怔地看着雨幕,良久之后,蹦出一句“庆孙,你说邵勋现在的名望是不是很大了这些时日,有很多人种小麦了啊”
刘舆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说道“有司徒在,宵小还无法兴风作浪。”
司马越没有说什么。
他在,当然没问题,若他不在了呢还有谁能制住他
他没多少时间了。
“庆孙,你方才说今年匈奴不会来了”司马越突然说道。
刘舆心中一跳。
他是这么分析的,但万一匈奴来了呢
“司徒不可。”他背心隐有汗意渗出,面对司马越严厉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