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在做什么”
“大约在整顿军务吧。”
邵勋无语。
东海王国军的老底子早来洛阳了,那边撑死了剩下几百兵,有什么可以整顿的
“刘洽奉司空之令,招募、整训新兵。”糜晃说道“王承当了东海太守,协助处理政务。”
“太守”
“其实就是国相、内史。”糜晃解释道。
东海国就一个郡,太守与国相、内史并无区别国相曾经废除过,但在实际中仍然存在着,比如陈敏就刚当了广陵相。
“司空莫非想在徐州做些什么”邵勋问道。
“小郎君果真聪慧。”糜晃大笑道“司空或许想让东平王司马楙挪挪位置。”
“此事大有可能啊。”邵勋说道。
从情理上来说,别的州司马越可以不要,但徐州一定很想拿在手中。
司马楙站队失败,便给了司马越动手的理由。而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司马楙一定很惊慌,如果给他个别的去处,多半就从了,可兵不血刃拿下徐州。
另者,司马越应该开始通盘谋划天下诸州方伯的安排了吧
冀州这么大块肥肉,会给谁呢
算了,想那么多作甚,反正不可能是自己。
“还有一事。”糜晃说道“我欲遣使至东海,迎司空回洛,如何”
“此为正事,当从速办理。”邵勋回道。
糜晃满意地笑了。
他有点担心邵勋大权在握,生出别的想法,这是非常危险的,也很短视。
“还有一事。”糜晃拉住准备离开的邵勋,道“京中有些官员、公卿,托我邀请你参宴”
“为何不直接找我”
“你终日钻在军中,如何寻得你”
“宴无好宴,不去了。”
“哎,别忙着拒绝啊,好事。你真不知你现在的名气王夷甫还请你赴宴呢。”
邵勋吓了一跳,加快脚步离开了。
向天子辞行后,邵勋回到了金墉城。
裴妃走了,城内空荡荡的,除了废皇后羊献容、废太子司马覃外,就只剩庾亮一家了。
没什么意思。
和庾亮随便聊了一会后,便回了住处,研习经史。
庾亮回到自家馆舍时,看到父亲站在院中,遂躬身行礼。
庾琛嗯了一声。
妹妹庾文君、弟弟庾怿、庾冰、庾条亦上前见礼。
庾亮静静地看着庾琛。
父亲是个相貌清癯的中年人,平时话不多,非常低调,但庾亮知道,父亲只是不喜应酬罢了,胸中还是藏有锦绣的。
“记得吾儿初见邵勋之时,并不以为意,后来颇为热切,曲意结交,现在更是言听计从,何故也”庾琛凝视着儿子的眼睛,问道。
庾亮不敢与父亲对视,沉默片刻后,道“初时囿于旧见,觉得此人不过是个赳赳武夫罢了,虽然谈不上厌恶,但也不觉得亲近。尤其是他夺了我家部曲,心中更是不喜。”
“不仅仅是这些吧”庾琛问道。
庾亮知道瞒不过父亲,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儿当时确实想得很多。邵勋乃军户出身,纵然勇武,或有军略,但出身决定了他前途有限。后来发现,他胸中有丘壑,料事多中,便真心信服,觉得他在这个乱世中,或能走得更远。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硬是借着大势,一步步走到今天。”
“此子确实是个异数。”庾琛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