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拆房,什么招都用了,最后在城北清出了一块场地,勉强能容纳三千人。
攻城战就此展开,但却不太顺利。
你给了糜晃、邵勋半个月时间,人家不会什么都不做。
至少,军心粗粗稳定了下来。
王衍又施展三寸不烂之舌,从士族、行商那里“借”了三千人,编成部伍之后,严加整训,于是洛阳又多了一支机动力量。
此城,似乎愈发不可破了。
“张方,锅已备好,就等你洗干净了。”陈有根站在城头,大声呼喊道。
他喊完,十名特地挑选的大嗓门军士齐声复述一遍。
声音传出去了老远,城头守军哄堂大笑。
西军听完,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们固然吃人肉,但并不代表内心之中就认为这是对的。被守军公然奚落后,尽皆失色,士气有点低落。
“邵勋,躲在龟壳里作甚兀自像个妇人,出来与我一战。”张方之子张罴骑着一匹神骏的战马,远远掠过战场。
张罴驰过之后,他的数名亲兵又上前,轮番挑衅。
邵勋哈哈一笑,拈弓搭箭,接连射倒两名贼骑,吓得张罴拍马远去,城头一片喝彩之声。
西军营寨之内,张方立于高台之上,远远看着。
攻城战已经展开了。
鼓手扒了上衣,赤膊上阵,咚咚敲着战鼓。
两千余兵步卒推着云梯车,踏过已经填平的壕沟,径直冲向高耸着的洛阳城墙。
甫一靠近,城头就落下了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
有人就近躲进云梯车肚子里。
有人举着大盾,严密遮护。
但箭矢太密集了,前冲的队伍里不断有人倒下,垂死挣扎的哀嚎是那样地震撼人心。
待靠近城墙根下时,城头又有落石、汤水、滚油、金汁落下。
任伱如何勇猛,任你穿几层甲,被滚烫的金汁一浇,也忍不住打滚痛呼。
如此受伤,与死无异,甚至更加痛苦。
张方面无表情。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他的心早就硬了,死得再多也不会有丝毫动容。他在乎的,只是如此攻城有没有效果。
如今看来,不是太顺利。
“登上城头了。”有亲兵惊呼道。
张方精神一振,聚精会神看着。
他们都是军中难得的勇士,身披重甲,气力惊人,更兼勇猛善战,一般人站到他们面前时,大气都不敢喘。
“或许,他们有可能”张方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但这希望,很快又变成了失望,因为城头突然飞出密集的弩矢,刚刚登上城头的勇士立足未稳,直接就被射翻在地。
城下响起了一片哭喊声。有士兵不顾矢石,直冲过去抢尸体。
很显然,这是私兵部曲的主人家战死了,宾客们如丧考妣,拼了命也要抢回尸体,不然没法交代。
“唉”周围响起接二连三的叹气声。
张方不想再看了,直接下了高台。
亲兵们面面相觑,也跟了下来。
“营中粮草尚可支几日”张方一把抓过粮官,问道。
粮官有些害怕,干咽着唾沫,勉强说道“还可支半月。”
“没派人外出搜罗”
“已经尽量搜集了,不然早就断粮了。”
“废物,再找不到粮食,等着下锅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