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战事对于旷日持久的两朝相争来说微不足道,但这一战不管是投入的兵力规模还是伤亡情况,都超出了双方主帅一开始的设想。
起先是凉军兵分四路偷袭敌营、想要一鼓作气拔了前线的钉子;后面是北燕伏兵尽出,妄图重创两卫边军,到后来成了互相打围歼战,稍有不慎便会兵败如山倒。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直到最后,晨风还领着重组的晨字营与乌兰和木打了一场堂堂正正的骑战,双方愣是从黄昏打到了黑夜。
若不是百里曦撤退的军令送过来,这两人怕是要打到昏天黑地。
死了这么多人,你说谁赢谁输吧,好像也没分出胜负。
琅州卫在小苍坡以三千步卒为诱饵,重创阿拉坦所部,还顺手烧毁了好几座军营。
而东营战场,乌兰和木歼灭了大半琅州卫,要命的是还杀了赵泽天与洪宁。
损失部分军卒倒也罢了,可死了一个副总兵和一个泽字营主将,这问题就大了。
议事厅内的气氛极为压抑,从游康带着赵泽天与洪宁尸体回城开始,整座函荆关都是这种气氛。
胡瀚苍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顶多能看到眉宇间带着阴霾。喜怒不形于色,这老家伙的养气功夫倒是不弱。
胡瀚苍捋了捋胡须,终于开口了
“行了,诸位将军也不用耷拉着脑袋,怎么说顾将军的琅州卫也是打了一场漂亮仗的。
算是替我边军挽回了颜面。
泽字营主将洪宁力战殉国、壮烈战死,当为边军楷模。
至于赵泽天,哼,大军被围,主将竟然独自突围,简直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置军法于何处置国法于何处”
胡瀚苍的语气不断加重,怒斥声回荡在屋内,言辞颇为犀利。
游康将尸体带回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赵将军并不是在东营洼地内战死的。
在座的可都是人精,六千军卒被围,燕军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怎么就你赵泽天在外围明摆着是临阵脱逃了
况且幸存下来的军卒里有人亲眼看见赵泽天跑了,还有什么好掩盖的
胡瀚苍冷声道
“偷袭东营失败,就是因为这个赵泽天畏战不前、临阵脱逃
不然我边军此次定然能拿下一场大胜
不过毕竟赵将军战死沙场,咱们就当是功过相抵了,死者为大,也不再去追究他的责任。”
好几名琅州卫的将军都在求胜,若是稳着点打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得,现在责任全被推到死人身上去了。
批评完赵泽天,老人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甚至开始给大家打气
“诸位将军,咱们也不用泄气,一场战斗的胜负说明不了什么,况且此战燕军也算不得赢。
他们出动如此多的兵马,不同样是损兵折将吗
本官坚信,也请诸位将军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大凉边军”
“大人说的是”
屠震率先起身应喝
“我等定竭尽全力,击败燕贼”
“击败燕贼”
短短几句话一调动,众人又重新鼓起了士气,不管内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战心正盛。
胡瀚苍有条不紊的说道
“赵泽天战死,雍州卫就空出了一名副总兵,军不可一日无主,正值大战,屠将军更需要一名得力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