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们这点骑军,派出去多少死多少半点用都没有
他苗家树大根深,敢擅自后撤,我董寿可没这个胆子
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死守阵地,一步不退,赌顾思年能打赢
要是拿不下靖边城,大家就一起死”
韦风成彻底闭上了嘴,他知道董寿说得是实情。
董寿的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意味,叹息道
“苗仁枫啊苗仁枫。
这一次你算是把自己坑死了
怨不得我啊”
琅州城头硝烟弥漫,滚滚黑烟直冲云霄。
战斗结束,遍地死尸。
满城尽悬“凉”字军旗。
实际上城中的战斗并没什么焦灼起伏。
陈凌等三十号精锐的战死让一千号攻城卒奋勇先登,城防土崩瓦解。
从大军入城的那一刻起就是一面倒的溃败,胜局已定
数不清的士卒眼含热泪,几个月前他们从这里惨败而归,惶惶如丧家之犬。
今天顾思年带着他们,将边军的大旗插上了城头。
一诺千金,一战而胜
胜利之后不闻喜悦,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顾思年站在那片发生过惊天一爆的地方,眼眶通红。
火油将墙砖烧得乌黑,碎裂的砖石几乎让这里成了废墟,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几十片雪白的帆布铺在地上,
那三十号先登精锐,甚至找不到一具全尸。
打扫战场的士卒们只能依靠仅剩的军服辨别身份,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有泪花闪烁。
这一战赢得酣畅淋漓,靠得就是先登之卒的舍命一搏。
曾凌川将一片铜块递到了顾思年的面前
“将军,我们,我们只找到了这个。”
铜块被大火熏得发黑,上面还带着些许血迹,刻着“陈凌”二字。
这是边军士卒特有的身份牌,每人一块。
一来方便检验身份,二来就是怕遇到大战,尸体无法辨别。
据说曾凌川在大胜之后嚎啕大哭了一场,自责不该派陈凌出战。
在他眼里,这位年轻小伙子会是日后的边军新秀,绝不该死在这。
顾思年死死得攥紧铜片,胸口剧烈起伏。
那句“娘儿,孩儿不孝”一直回荡在他的耳中,久久不绝。
以后回到琅州,该如何面对他的老母亲
哪怕杀了一个申屠空,在顾思年眼里都没有让陈凌活着重要。
除了陈凌,还有那一位位战死的边军将士,谁没有父母妻儿,谁不是家里的顶梁柱
战场,没有温情只有残酷
“呼。”
顾思年长处一口气,默默的将铜片藏进了袖中,强行忍住悲伤
“曾大哥,尽可能的收容将士们的遗体,人死了,也该留个念想。”
“诺”
“将士们,大战可还没结束呢”
顾思年振作精神,看向了周围的将军们。
秦熙、褚北瞻、蒙厉等等全都挺胸待命,目光盎然。
“军令”
顾思年冷声喝道
“凤字营、望北营、陷阵营所属骑军尽数出动,驰援苗仁枫、董寿的两翼防线,彻底打垮燕军
记住,穷寇莫追,只求击垮不求全歼。
六千燕兵发起疯来咱们也要损失不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