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婆娘,光顾着教训她没教训你是不是”
惨叫声从背后传来,闵慧青回头,陈独透过她的眼,对上了那双视死如归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陈独再清楚不过,是常趁姚长强不在家时来找闵慧青的女人,那女人也是被拐来的,叫白玲,早就认命了,但没有被同化。
不像村里那些老人,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记得自己是男人们的娘,帮他们留下那些本来不该困在这里的女人们,又或者只记得自己是孙子的奶奶,帮他们留下自己的母亲,唯独忘了自己,从哪来,又本来想有怎样的人生。
村里的女人几乎永远都是这样的循环,从媳妇熬成婆,又来压榨新的女人。
那些跳出循环的女人,只有一个归宿,就是林子前的那口枯井。
白玲死死拖住向前走的男人,拳头一拳拳打在她的身上,白玲只是喊到“慧青,快走”
西边那户男人正在穿鞋,看着白玲被打只是嗤笑着“还说你媳妇儿心安定了,要我看,还是该打。”
下一秒,他的肩头被棍棒袭上,刘世敏颤抖着身子,瞪大了眼看向男人转过头来“妈的,今天真是造反了。”
闵慧青停住了,她回头去看,刘世敏往常只跟在白玲身后来找她,她是个哑巴,性格也十分内敛敏感,最是胆小,往往帮她们望风,如今敢打那男人也是让她震惊了不少。
“快快跑啊”枕边人的突然背叛让男人暴怒非常,用尽全部力气招呼在白玲身上,白玲只是看着她。
刘世敏瘦弱的身板也无法支撑和男人的对打,只是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闵慧青,你快跑啊。”陈独在心里默默地说,她想哭,但是眼眶酸胀,这副身体她无法控制。
闵慧青定定地站着,看着两人的惨状,她和白玲刘世敏甚至不算朋友,但她还记得,白玲问她“你还要跑吗”
她点头时,白玲突然说“我会帮你的。我跑不了了,希望你能跑出这里。”
刘世敏没有表示,只是低着头在她俩身旁站着。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帮,是用她们的生命来帮。
远处车灯照来,打亮了村尾,姚长强从车上跳下来,拿起车上趁手的工具。陈独在闵慧青的身上真正体验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老子就留了个心眼儿,让你跑”
白玲没了呼吸,闵慧青靠在身后的白骨上,身上一点力气没有了。
刘世敏攥着手里的符,颤颤巍巍地贴在了土壁上。
几天前,刘世敏带着符纸来,比划了半天,说是跟着王喜贵上街,碰上了姚爷卖符给人推销,听到他拿错了符,就偷了几张,阴差阳错得了集魂符,井底的魂体得以聚集。
闵慧青死了,陈独惊醒,整座城市浸泡在白色的雾气里。
她终于知道了闵慧青耳垂上的两张脸是谁的。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闵慧青骨头上的烟花印记到底是什么时候刻上的烟花和魂域还有魂体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独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打湿,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重生了一般,长呼了一口气。
她自然能明白闵慧青的用意,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除非她体验了一遍相同的经历,陈独摩挲着颈间的项链,打通了徐柏岩的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的回音有些模糊,似乎是被吵醒还没缓过神来,陈独定睛一看刚刚五点出头。
“喂,哪位”
“上次我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