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哪分得清楚,我一般都是先算这人头上,对方不在乎,那就是他做的,若是怕了,那对方自然会一件件摘清楚,发现还有旁人做手脚,那到那时候再找旁人算账。”顾留白说得理所当然。
“那看来长孙家旁系远房亲戚家的狗咬了你一口,估计你也要揍长孙家的人。”裴云蕖听得呲牙,“怪不得关外那群人都怕被你埋了。”
顾留白道“就是这么个理,就拿谢晚来说,他们换个别的门阀子弟,也是一样。”
裴云蕖突然严肃了起来,“按你这道理,我突然觉得大唐皇帝恐怕也会惹到你。”
“不要在意要揍的人的身份,我在关外没有这种思维限制。”顾留白笑了笑,认真道“在关外,人们只在意这人的修为是六品七品还是八品,从来不会在意他的官阶是一品两品三品,就目前而言,我并不觉得大唐皇帝比长孙氏高明多少。”
裴云蕖很满意。
就冲着这种灭九族的刺激,她都决定要和顾留白一条道走到黑。
那些个李姓的皇族里面,她的确有好几个看不顺眼很想揍的。
若离坊,某间赌坊的一间静室之中,一名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盘膝静坐,他身前的案上放着不少密件文书。
一名看上去很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他在带上门的刹那,气质便变得截然不同。
“堕落观修士出手刺杀齐愈。”
他躬身对着这名中年男子行礼,凝声道“齐愈的身份查清楚了,他以前的名字叫做齐千山。当年出使大食的使团成员。那名胡人女子是铁流真的弟子,想要救下齐千山,但都中了堕落观修士的银屑蛊。”
“不要亏待齐千山的家里人,将这名胡人女子被堕落观修士所杀的消息传递给铁流真。”
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沉声道“幽州这一场遮幕法会之中,那名叫做借你人头的香客,之前在洛阳的遮幕法会之中出现过一次。彻查这一个月来,所有洛阳方面过来的修行者,务必要将此人查出来。”
“属下明白。”
“还有,谢晚此人的行踪,也务必查清。”
看着这名中年男子似乎不再吩咐什么,那名伪装成赌徒的年轻人再次行礼,准备离开。
“你要小心一些,宁可失败,不要急躁冒进。”中年男子的声音却是又传入他的耳廓,“十日之前,我已经向弘养别院举荐了你,不出意外,此时你应该已经算是弘养别院登记在册的学生。十五天之后,我会让你返回长安。”
年轻人自然知道弘养别院在大唐帝国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的身体微僵。
但也只是微僵了一下。
接着他便深吸了一口气,只是道“属下明白。”
一道黑影落在驿馆后方的墙角。
墙角边有不少空着的马车车厢。
这道黑影突然感觉到什么,还未来得及往后掠出,就听到一个熟悉的轻笑声,接着一个弯曲的黑影朝着他落了过来。
这道黑影伸手一接,发现是条冻得半僵的蛇。
“周驴儿”
这道黑影看着手里的这条蛇,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有些无语问苍天。
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竟然也翻了船。
徐七英明一世,没想到居然被周驴儿这个瘦猴逮个正着。
“徐七哥”
周驴儿笑嘻嘻的从一辆马车车厢里钻出来,看着悲痛莫名的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