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的那些将领不知道要盘问多久,才能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顾留白和阴山一窝蜂这些人,都不想自己的老底被这些人知道。
她很能理解这点。
“我要去幽州,是因为周驴儿是那里的人,我要将他送回去。其中有些事情会比较麻烦,但我不想你出面,因为让你出面帮忙,可能背后的有些人我就查不出来了。”
看着羊皮小卷上接下来的这些字迹,裴云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周驴儿身上还背着什么事情
顾留白都说比较麻烦,那这桩事情一定很大。
“你若是想去幽州看戏也成,但不要让人知道你想帮我们的忙,我们会在幽州停留一阵,解决周驴儿的事情之后,再去长安。”
“关外所有的人都想亲眼看看长安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例外。”
“我想看看梁风凝和我说的祥和的烟火气,想去看看顾北溪练剑的地方,我更想知道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关外随时都会有风暴,但在长安,才更有可能提早的看清即将形成的风暴,才有可能真正游离在风暴之外。在这边,没有和谢晚这样的人公平较量的机会。”
“谢晚这样的人不会少,我留在关外,阴山一窝蜂这些人留在阴山,迟早被人整死,与其被人整死,不如先整死别人。”
“还有,我从小就好奇的一些事情,长安应该会给我答案。”
鹭草驿起风了。
平静的水面涌起了波浪,无数的水草在黑暗的水底狂舞。
谢晚走在步道上,他黑色的发丝也在风中狂舞。
那些细长的青草拍打着栈道,不再是轻柔的沙沙声,而是狂暴的拍打声。
谢晚迎着风,他的嘴角渐渐浮现出疯狂的笑意,很快他就像是彻底的疯了一样,他张开了双臂,就像是要将夜色和远处的巨山都拥入怀中,然后狠狠地撕碎。
天地方知吾心。
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啊,总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他们想象的那般怯弱,那般墨守成规。
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的走那些别人给他制定好的路吗
那他宁愿做一个真正的疯子。
他已经看到了荒野里飞一样的影子,那些骑者正在带来他想要见到的世界。
黑沙瓦被碾碎了。
那座城的消失,应该能让皇宫里整天想着灭掉高句丽,灭掉回鹘和吐蕃的皇帝也更加的疯狂。
疯狂的人在疯狂的世界里才如鱼得水。
如果平静的去思索大唐的极限在哪里,不去发动对高句丽的战争,那他哪里来的机会。
裴家不能永远在西边和北边的边军之中说了算。
那些固执的以为一切都不会变,连他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他会给他们足够的教训。
至于死多少人,他根本不会在乎。
他这样的人,本身就不喜欢那种所谓的盛世,他就喜欢看着那些胡人垂涎的啃食大唐这块肥肉时,将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全部撕碎。
越乱越好,越乱就越精彩。
那些威胁他的人,小看他的人,哪怕是裴云蕖,哪怕是他兄长的心腹,哪怕是他兄长,全部都要死。
他亲手炮制出来的大剑师,也要死。
死了大剑师才没有人挑战,才能成为永恒。
死死死死死
疯狂拍打着栈道的长草变成他瞳孔里飞舞着的乱线,似乎要将他厌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