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的意识很奇怪,明明是自己产生的想法,但偏偏又不受自己控制
耳边婴儿哭起来,与此同时有一道外力猛地勒住了他的眼。
“中丞不要看”
“哎呀,带孩子好麻烦,好啦好啦,走走,找你的奶妈去。”
喊声,说话声,婴儿的哭声,在耳边交织。
张择的眼被白布勒住,陷入昏暗,窒息感更甚,他不由猛地张大口,伴着一口气喘出来,整个人微微颤抖,四面喧嚣涌来。
有人扶住他的肩头摇晃“中丞,中丞”
有人在旁惊讶“哎,你这是做什么怎么用布勒住中丞”
有风扇来,有暖香扑鼻,有杂乱的说笑声,喧嚣又真实,张择放松了肩头,抬起握在脖子的手,慢慢地向上抓住眼上的一条白布。
“中丞,你醒了吗”双手握着白布的男人紧张地问。
张择点点头“没事了。”
男人这才松开手,张择将白布拉下来,闭了闭眼,缓解眼被勒的酸疼。
“中丞,这人是你自己人,怎么突然攻击你。”耳边李余的声音还在大呼小叫,“这人疯疯癫癫的,看起来不正常,要不要我帮你处置他”
张择睁开眼,看李余在旁看着他,虽然说的话关心,但脸上的神情幸灾乐祸。
“不劳殿下费心。”他说,再看了眼周景云。
周景云也在看着他,神情淡然,问“中丞是不喜欢看这个表演”
这两人一定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张择心里想,没有问,视线环视四周,大厅里白马踏上木板,随着鼓乐发出更大的响声,四周的客人们如痴如狂,跟着舞动,来来往往的婢女们形色各异。
没有那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孩子。
有肯定有,但要找到并不容易,虽然这是一座船。
他在这里并没有优势。
张择缓缓站起来“是不喜欢。”说罢对身后的人示意,“走吧。”
李余哎呀一声“中丞,船已经开了,我不能为了你改了规矩,将船开回去啊,你也知道的,京城禁赌”
张择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说“我自己有船,就在旁边跟着。”
李余笑了“中丞真是谨慎。”
随着最后一人踏上小船,船工划动浆板,在花楼船前宛如小鱼的船徐徐划开。
“中丞,欢迎常来啊”花楼船上,李余摇手相送。
张择站在船头没有理会,越过李余看其后,花楼船灯火璀璨耀目,视线一片模糊。
那个女人没有再出现。
如他所料,会幻术的蒋后余孽,的确是潜藏在花楼船上。
周景云肯定知道这些人的存在,毕竟周景云本就是蒋后党。
李余,这是也跟蒋后余孽勾结一起了
他们是要扶持一个新帝王,然后让她重新归来
她,真能重新归来
不仅仅是他们幻化出来的
晨光笼罩室内的时候,张择从胡床上醒来,回忆昨晚宛如一场梦境。
或许,那的确就是一场梦境。
他发出一声轻咳,喉咙些许不舒服,想到什么,起身走到铜镜前,看到脖子里有些许淤青,那是他自己的手掐出来的。
所以那时候的窒息,的确是他自己掐自己导致的。
但
张择眯起眼,凑近铜镜,手轻轻抚过咽喉,看到其上有一点赤红,似乎是肌肤被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