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清醒几日,戚玉台竟再次发病。太师府院子里日日都是汤药苦气,怕生事端,戚华楹门都不怎么出了。
心中烦闷,胃口便不怎么好,厨房如何变着花样,戚华楹还是日日消瘦下去。
“哥哥今日可好些了”她侧目问身边婢女。
蔷薇摇了摇头,“晨起时还是认不得人。”
戚华楹叹了口气。
“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崔院使出事,竟不帮衬一把。”
崔岷两日前出事了。
戚华楹得知此事时也惊讶。
戚玉台一直由崔岷诊治,几年前戚玉台受伤、上回丰乐楼大火,都是崔岷过来施诊后戚玉台才恢复清醒。纵然崔岷有过,至少现在他是戚玉台的救星,不应此时下狱的。
没了崔岷,如今医官院医术最好的当是纪家那位公子,然而父亲一向对纪家并不亲厚,戚华楹也听说过对方清正刚直之名,若是寻常疾症还好说,偏偏是癫疾。
她问“蔷薇,你可知道新换来给哥哥治病的医官是谁”
蔷薇犹豫一下,轻声回答“其实奴婢刚刚从院里经过时,看见那位新来的医官了。”
戚华楹狐疑地看向她“是谁”
“是陆医官,先前杀了公子爱犬的陆曈。”
戚华楹怔住。
“什么”
长廊下,陆曈正随着引路婆子往前走。
夏日将暮,万花丛开,太师府园林讲究,亭榭池塘皆布置精巧,却又并不过分华丽豪奢,一眼看去,门庭雅洁,阁室清靓。
婆子领着陆曈进了一处院子,在门外停下脚步,轻轻叩门几下,道“陆医官到了。”
门被打开,陆曈背着医箱走了进去,甫一进屋,迎面飞来一角雪白的东西,她眼疾手快侧身避开,那东西轻轻擦着她额角而过,带出一丝细细刺疼。
耳边骤然响起戚玉台惊恐的叫声“放开我”
下一刻,耳边又传来一声女子惊呼“哥哥”
门外匆匆跑进一华服女子,就要往戚玉台面前冲,被屋中人七上八下拦下,最近的婢女急道“小姐不可,公子现下还病着,恐怕伤到您。”
“哥哥手都受伤了”女子声音焦急,没再继续往前冲了。
陆曈看向前方。
几个仆从按着狂惑的戚玉台,地上摔碎一地汤水,有人正把戚玉台手里的碎瓷片夺走。大概是他打碎了药碗,戚玉台手指被划破,此刻正有人为他包扎,陆曈摸了摸刺痛的额角,又看一眼落在脚边的一角瓷片。
刚才,戚玉台就是扔来了这个。
她又看向正关切望着戚玉台的女子。
这应当就是戚家小姐,戚华楹了。
自宝香楼匆匆一瞥,陆曈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位戚家小姐,看上去,戚华楹和戚玉台兄妹情深,也难怪黄茅岗上,戚玉台要为受委屈的妹妹打抱不平。
顿了顿,陆曈走上前去,道“留两位帮我按住戚公子的人,其余先出去,我要为戚公子施诊。”
她声音平静,戚华楹朝她看来。
陆曈坦然任她打量。
“可屋中只有两人,出事了怎么办”戚华楹问。
陆曈还未开口,屋中站着的那位身材矮小的老管家,闻言却先说话了。
“不妨事。”他走到陆曈面前,微微低头,神色甚是恭谨,“老爷提前交代过,一切依照陆医官吩咐。”他对身后人扬手,除了戚玉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