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那位小姐今年十七,也到了该择婿的年纪。”
“本来呢,你二人也算门当户对、金童玉女的一对。”
“如今”
她声音一顿,淡淡道“哀家想问问你,是个什么意思”
裴云暎行礼,仿佛没听到话里暗示,平心静气地回答。
“戚家小姐娴静温雅、谨守礼仪,臣顽劣鲁莽,实非良配,不敢高攀。”
不敢高攀。
他说得平静,倒让对方顿了一顿,须臾,李太后抬眼,仔细地打量眼前青年。
丰姿俊秀,英气勃勃,锋芒藏于和煦外表之下,却如腰间银刀明锐犀利。
确实拔萃。
也难怪眼高于顶的戚家一眼瞧上,愿意安排给自家千娇万宠的掌中珠。
李太后叹息一声“其实,不与戚家结亲,也并非全无坏处。”
“只是,你做得太过了些。”
“臣知罪。”
太后按了按眉心“如今四处都在传你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一女医官与戚玉台争执你与那女医官真有私情”
裴云暎道“不敢欺瞒太后娘娘,臣替陆医官说话,是因陆医官与臣有旧恩。家姐生产当日,是陆医官查出腹中毒物,救了家姐与宝珠两条性命。”
“臣与陆医官并无私情,出言也不过是因戚玉台欺人太甚,请太后明察。”
这事倒不是秘密,宫里人都知晓。
太后仔细打量一下他的神情,见他眉眼间坦坦荡荡,不似作伪,遂轻轻松口气。
“罢了。”
她道“你的事,哀家已同陛下说过,一点小争执,陛下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你。”
“至于戚家”
裴云暎“臣明白。”
太后点了点头“知道就好,去吧,皇上还在等着你。”
裴云暎低头谢恩,这才行礼告辞。
待长廊上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太后捻动佛珠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看来,他是不想与戚家结亲。”
身侧女官低声道“裴大人让娘娘失望了。”
太后摇了摇头。
“他心有成算,昭宁公做不了主他的亲事,哀家未必就能做主。意料之中,也不算失望。”
“况且,他此番冲动,倒更合陛下心意。”
女官沉吟“裴大人并非冲动之人,或许是故意的。”
“哀家倒宁愿他是故意的。”
女官不敢说话,一只蜻蜓从莲叶间掠过,带起微微涟漪。
沉寂片刻,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身侧女官“不过,你可曾见过那个女医官”
女官一愣。
“她生得什么样”
太后好奇,“比戚家小姐还貌美吗”
陆曈对自己一夜间成为宫里上下谈论中心一事并无知晓。
夏藐结束后,她就直接回了西街。
常进准了她的假,让她在西街多养几日伤,除了养伤,也是避避风头,眼下流言正盛,戚玉台吃了个暗亏,最好不要在这时候出现。
西街邻坊不知其中内情,只当她是随行伴驾时被山上野兽所伤,纷纷提着土产上门探望,戴三郎挑了头肥猪杀了,把最大两根棒骨留给杜长卿,让杜长卿给陆曈炖汤喝,说是“以形补形”。
段小宴也来过一趟,提了好多野物,都是此次夏藐的战利品。
裴云暎来到医馆的时候,杜长卿就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