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卿登时破口大骂起来“无耻我就说这几日医馆生意怎么如此萧条,原来都被杏林堂截了胡。他白守义还是一如既往不要脸,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杏林堂铺子大又宽敞,名声也响,但凡生人进了西街,一问之下必然先去杏林堂。客人都被杏林堂抢了去,更没人会主动来仁心医馆了。
杜长卿气势汹汹地就要往门外冲,似要找杏林堂讨个说法,陆瞳道“杜掌柜。”
杜长卿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不会还要拦着我吧”杜长卿一指门外,气得手都在发抖,“这是仁心医馆新制的药茶,他白守义抄学不说,还取个这样的名字,是想故意恶心谁咱们辛辛苦苦打出了名声,全为了他杏林堂做嫁衣我能甘心反正药茶生意被抢,医馆还是开不下去,我到杏林堂门口臊一臊他,也算不亏”
“然后呢”陆瞳平静看着他,“买药茶的人听了一通臊,还是会买更便宜的药茶。杏林堂进项不减,杜掌柜又能得到什么”
杜长卿一滞。
银筝和阿城有些不安。
陆瞳放下手中药茶,取过帕子细细擦拭手中药屑,淡淡开口“新药不同坐馆行医,只要找出方子,用同样材料,同样炮制手法,就能制出同效之物。不说杏林堂,再过几日,别的医馆也会售卖相同药茶,除了春阳生,还有春风生春花生,杜掌柜难道要挨家挨户去臊一臊”
杜长卿被噎得半晌无言,没好气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白白咽下这口气。或者,”他迟疑地盯着陆瞳,“我们也学他们降下价钱,三两银子一罐”
“杏林堂在盛京医行声誉颇响,名声远胜仁心医馆。同样三两银子,平人只会先选杏林堂买入。低价售卖,不是长久之计。”
杜长卿更沮丧了,恨恨道“天要绝我莫非老天爷真要我杜长卿一辈子做个废物,不得长进”
陆瞳望着他“杜掌柜,我说过,旁人未必会制得出我这药茶。”
杜长卿一愣。
当初在来仪客栈茶摊前,杜长卿的确预见过今日之景。当时他问陆瞳,万一别的医馆学会了药茶制作,仁心医馆有何胜算。
而那时的陆瞳回答,“且不论我的药茶别人能否学会,杜公子怎么不想想,我能做出鼻窒药茶,难道不会做出别的药茶”,言语间胸有成竹,不见忐忑。
如今事已至此,陆瞳面上仍不见半分忧色。
他想了又想,过了一会儿,才迟疑开口“陆大夫,莫非你这药茶内藏玄机,难以复制”
陆瞳拿起面前一罐药茶,指尖拂过罐子上杨花图画,轻声开口“想要配制相同药茶,需辨出药茶所用方子,我在药茶里添加了一味材料,旁人难以分辨。我想,杏林堂的大夫,应当也分辨不出来。”
杜长卿心中一动,喜道“果真”
陆瞳放下茶罐,重新看向杜长卿“杜掌柜,我若是你,与其在这里恼怒,不如做点别的事。”
“别的事”杜长卿茫然,“做什么”
陆瞳笑笑“当初桃花会后,承蒙胡员外引荐,春水生供不应求。那时市井之中传言,春水生颇有奇效,煎服鼻窒即缓。世上罕有立竿见影的灵丹妙药,对一味新药而言,如此夸大效用,是祸非福。幸而春水生效用不假,方才撑起了名声。”
杜长卿点头,骂道“不错,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四处捧杀”
陆瞳看着他。
对上她的目光,杜长卿怔了一下,随即神色渐渐起了变化“你是说”
陆瞳淡道“杏林堂想复